次地倒下了。 他穿着明黄色的寝衣, 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 眼角皱纹似比昨日又多了一些,发乌的嘴唇有些干裂, 身体已经难以维持坐姿, 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他死死地盯着皇后, 空洞的眸子里迸发出犀利的波光:“说, 玉玺是不是你偷的?” 皇后视死如归道:“是。” “你承认倒是爽快!”皇帝随手抄起一个茶杯朝皇后砸去,奈何茶杯还没脱手,就无力地滑落在了地上,茶水溅湿了他的裤腿,安喜寿忙躬身擦拭,他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皇后,“你再给朕说一遍,玉玺,究竟是谁拿的?” “臣妾拿的。”皇后不假思索地说,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她头一次,在他面前如此硬气。 皇帝怀疑谁都从没去怀疑过这个老师木纳的发妻,在他看来,人都是有欲望的,都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力,皇后也不例外。只要她儿子当上下一任皇帝,她便是太后。她应该很清楚以自己与太子的能耐,没有他的庇佑,是绝不可能登顶极位的,所以她轻易不会犯错,更不能做出对他不利的事。 可偏偏,她做了,还一做就是这么可怕的偷玉玺! “你把玉玺给谁了?”皇帝冷声问。 皇后轻轻一笑:“皇上该信任的人不信任,不该信任的却从不怀疑,景王与您是生死兄弟,与您情比父子,而臣妾虽是您的结发妻子,可大婚后,您不曾正眼瞧过臣妾一眼,您觉得,臣妾心中对您……会没有怨言吗?” 她的答非所问,令皇帝微微皱起了眉头,诚然,自己对皇后不够好,却也没想过这个女人有胆子、有能耐背叛自己:“倒是朕小瞧你了。说,把玉玺投去哪儿了?是不是给景熙那个混帐东西了?” 别以为他没猜出那封淑妃的绝笔是谁伪造的。 皇后却并不打算回答他任何问题,淡淡地撇过脸道:“要杀要剐,随便皇上。” “你当真不怕死?”皇帝捂住疼痛的胸口,目眦欲裂地问。 “臣妾怕死,但臣妾更怕这样胆战心惊地活着。臣妾只要闭上眼,就会看到有人杀进皇宫,杀了皇上、杀了太子……臣妾怕啊!”皇后捶了捶自己胸口。 皇帝快要被这个懦夫气死了:“你觉得朕会输?” 皇后望向窗外碧蓝的天:“皇上心中有数。” 皇帝看着她神色,猜出了想要的答案:“你果然是把玉玺给那个混账东西了,那混账东西与他父王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朕哪一点对他不好了?非得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朕抢夺江山!” 皇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皇上,是臣妾变蠢了,还是您疯了?景王几时要与您抢夺江山了?您就是嫉妒他,同样是冷宫皇子,为何您只娶了个一无是处的破落户,他却顾青鸾那种身家的女人看上?您嫉妒他是顾家的女婿,嫉妒他成天不知愁滋味,嫉妒他与妻子琴瑟和鸣,嫉妒您明明算计他算计得要死,他却还把您当亲兄弟,那种纯良,您已经没有了!” “住口,你给朕住口!”皇帝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安喜寿忙给他顺气,他道:“拿笔来,朕要废后,朕要废了这个大逆不道的贱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