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苦苦求饶,但飞玛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否则自己将继续蒙受不白之冤,而且一旦失去人质,其他人依然可能再次开枪,不能总指望天降好运。 它侧头望了一眼伍凝。 这时,伍凝终于稍微镇静下来,挣脱丫鬟跑过来。 “小姐,别过去!” “小姐,危险!” 大家都让她别靠近飞玛斯,但她依然来到飞玛斯旁边蹲下来。 “犬恩公,请恕小女子无能,让你受委屈了……”她愧疚地说道。 飞玛斯并不怪她,在那种情况下,她一介年轻姑娘能做什么? 汪! 它前爪加力,拍了拍李郎中的胸口,李郎中的脸立刻因为痛苦而扭曲。 伍凝猜到了它的意思,替它问道:“李郎中,我问你,你说这条狗是疯狗,可有真凭实据?” 为了活命,李郎中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我瞎说的!我混蛋!狗爷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众人一听,尴尬地垂下枪口,暗骂李郎中损阴丧德,将来生儿子没菊花。 伍满城面露愧色,低头不语。 伍凝叹了口气,求情道:“犬恩公,他已知错,看在小女子的面子上,就饶了他这次吧。” 飞玛斯洗刷了冤屈,把爪子一抬,李郎中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其他人也讪讪地四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现场很快只剩下伍凝与她的贴身丫鬟。 伍凝挥手,让丫鬟退后一些。 “猫恩公,犬恩公,这次是我们伍家对不起你们,请你们不要见怪。”她诚恳地道歉。 其实飞玛斯和老茶都对伍家父女很有好感,这次的事件完全是李郎中谗言误事。 伍凝没指望它们回答,从怀里掏出一本翻得发旧的杂志,摩挲着封面叹息道:“我以前很喜欢岐黄之术,也曾自学过一些,经常幻想等到了滨海镇,相夫教子之余也许可以开个小医馆……我很喜欢的那位作者在杂志上写道,学医救不了中国人,我看到时心中不喜,还觉得此话未免过于偏颇,现在看来……他可能是对的,学医治得了身体的病,却治不了脑子的病。” 老茶若有所思,飞玛斯听不明白。 “愚昧,真的太愚昧了……”她怅然若失,“仅仅因为古医书上这么写,仅仅因为毫无根据地信口雌黄,就要把救命恩人敲脑取髓……” 她并不是对李郎中失望,而是对下人和亲信们居然如此容易轻信李郎中而痛心疾首。 还有她父亲,平时明明是个很开明的乡绅,今天居然在沉默中任由这一切发生。 她更恨她自己,枉她经常自叹恨不生为男儿身,还总是穿一身男装出行,一旦遇到意外的事,立刻显露出脆弱的一面,在关键时刻吓得腿脚发软,不能挺身而出,跟她瞧不起的传统女性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惊吓与懊悔全都随着眼泪涌出。 哭着哭着,她的手背像是被温热的东西划过,睁眼一看,原来是飞玛斯舔了舔她的手,目光温和而坚定。 “犬恩公,你原谅我们了么?” 飞玛斯汪了一声,代替回答。 伍凝流露出凄然的笑容,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温柔地抚摸飞玛斯的颈毛,“谢谢你,犬恩公。” 她站起来,想到生病的族叔还留在马车车厢里,经过这么一番闹腾,大家似乎都把族叔忘到了脑后。 伍凝向马车走近,想进车探望。 “别去!” 飞玛斯噌地跳起来,拦在她面前,它和老茶本来就是为了阻止她靠近狂犬病患者而过来的。 伍凝一愣,连忙解释道:“车里是我的族叔,平时很疼我,眼下他病情危重,既然找不到医治疯狗咬伤的良方,这可能就是我与他见的最后一面……” 飞玛斯不管她怎么说,就是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过去。 苦于语言隔阂,它不知如何让她明白,不能与狂犬病人亲密接触。 它灵机一动,对老茶招呼道:“老茶,来陪我演一出戏!” 老茶纳闷地走过来,飞玛斯嘀嘀咕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老茶。 伍凝犹自困惑,突然见飞玛斯大嘴一张,猛地向老茶咬下,但它的牙只是稍微碰到老茶的毛发就停下。 老茶装出痛苦的样子踉跄几步,颓然倒下,学着狂犬病人的样子四肢抽搐。 接着,老茶从地上跳起来,张牙舞爪地对着空气乱挠乱咬。 伍凝似乎有些明白了,“二位恩公是说,这病会人传人?” 老茶和飞玛斯同时点头。 “好,我明白了,我不进去就是。” 她从善如流,只在车外对族叔说了几句话,也没听到其应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