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日记了。 此时此刻,她终于深切的体会到了“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夏小舟背对着严老太太,当然没看到她在听完她的话后,一下子煞白了的脸庞,古秘书却看到了,忙上前轻声安慰她道:“老太太,将军他们都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您身体不好,要不,我还是先让人送您回去?” 严老太太的声音很低沉:“我怎么放得下心回去?我的儿子和孙子都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够安心得回去?” “孙子?谁是你孙子?”夏小舟本来不想再理她的,但听得她这么说,委实忍不住生气,因而冷笑着转过头来,毫不客气地说道:“本来今天这一切,是完全可以避免发生的,正是因为有了你们三番五次的纠缠,才会导致了今天这件事的发生,您还想怎么样?司徒玺都已经一再表明自己的态度了。您却还要再三的逼他,是怕他忘不掉仇恨吗?是不是非要弄得他们两败俱伤,您才会高兴?” 严老太太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片刻才脸色灰败、几不可闻地低语了一句:“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同一时间,司徒玺已经翻越过大半个汕头了,却依然还没找到严栋的踪迹。他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然后徒手攀越到不远处一块高出其他地方不少的峭壁上,四下里观察起来。 林间的过分安静,给他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虽然他没能看到严栋的踪迹,却从一阵忽然传进耳朵里的极小声的“窸窸窣窣”声中,察觉到了有东西在走近。 司徒玺微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的四下里扫了一遍,并没发现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他于是敏捷的跳下悬崖,将半边脸伏在地上,贴地聆听七周遭的动静来。 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再次清晰的传进了耳朵里,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匍匐前进,司徒玺已经可以确定是有点在附近了,他的肌肉瞬间绷得更紧,注意力也在瞬间集中到了一个最高的高度。 然而那个声音却忽然没有了。 紧接着,一颗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快速飞了过去,亚音速子弹,又消了音的,只听得到它划破空气时的风声,一般人甚至连感知到子弹来自哪个方向都来不及,便已经命丧黄泉了。 司徒玺当然不是一般人,他不但敏捷的躲过了子弹,而且还趁机在地上翻滚的瞬间,确定了子弹发射的方向,也就是严栋此刻所在的方向。 他扣动扳机,对准了那个方向。 下一秒,变故发生了。 严栋忽然站了起来,将自己整个暴露在了司徒玺的视线之下,也将自己整个暴露在了他的射程范围之内。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从容的笑容,俨然一副如释重负。视死如归的表情。 电光火石之间,司徒玺明白过来了他的企图。但要收枪却是已然来不及了,只得临时调转枪头,将原本对准他穿了防弹衣的上半身,却转向了并不足以致命的下半身,将那一枪,射进了他的右腿。 严栋被他打中右腿,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到了地上,但他虽然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背脊却挺得很直。 “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的决斗’?”司徒玺的脸上瞬间升腾起可怕的怒气来,他大步走到严栋的面前,扯过他的衣领,确定他果然没穿防弹衣后,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反问道,“你就这么想死在我的枪下?还是你以为你死了,一切就可以扯平了?”他是有过想要杀他的念头,甚至就在扣动扳机之前,他还一直想着,要一枪打爆他的头,那样就可以为母亲三十年以来的冤屈,讨回一个公道了! 可是就在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夏小舟,想到了当初他们在沙巴,她在他生日时说过的话‘我们不止有彼此,我们将来还会有孩子,很多很多的孩子,我们将来还会儿孙满堂!’;想到了他们举行婚礼时,他曾说过的要宠她爱她照顾她一辈子的话;还想到了那天晚上她在老房子里劝他的话‘你难道就忍心抛下我一个人?’……他忽然就迟疑了起来,为了仇恨,放弃后半辈子的幸福,值得吗?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改变了他的想法,让他将一开始是对准严栋脑袋的枪口,调转来对准了他穿了防弹衣的上半身,压根儿没想到严栋早就脱了防弹衣,而且还会将自己整个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原本之前他答应严栋的挑战时,就是想的要全力以赴,并且胜利一定会属于他;他也没有怀疑严栋不会全力以赴,不仅仅是因为他保证过会认真对待这场决斗,还因为他说过赢的人‘可以要求输家做任何一件事’,所以他以为他会趁此机会赢下他,然后让他答应回严家的事。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居然是抱着想要死在他枪下的想法,难怪刚才他会在没有十足把握的前提下,主动开枪! 就像司徒玺压根儿没想到严栋会一心求死一样,严栋也压根儿没想到司徒玺会在千钧一发之际,调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