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死时,会有人来接的。 不过……封二爷没死啊,如何接他? 白鹤眠想到这一茬,清醒了不少,他迟疑地伸出手臂,攀上封二爷的脖颈,然后狠狠抱紧。他并没有哭,只是不断地喘息,将所有的恨与痛楚都压在了心底,继而泄愤般咬住封栖松的耳垂。 “你怎么……你怎么那么笨?”得救的白鹤眠悲从中来,“楼梯下有门,你看不见?” “是我笨。”封二爷抱着他,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不像是在安慰白小少爷,倒像是在安慰自己,“赶上了,鹤眠,我赶上了。” 白鹤眠也就只剩抱怨一句话的力气,他很快就松了口,顺着封栖松的身体往地上滑。 封二爷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打横抱起,走到储藏室门前的时候,身形微微摇晃,但是很快站稳,步履稳健地回到沙发边。 千山这才看清封二爷怀里的白小少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白鹤眠浑身脏污,满脸是血,雪白的衣领都成了暗红色。 “白小少爷?!”千山手忙脚乱地喊人把药箱拿来,“爷,我随身带了药,先给小少爷看看。” “快。”封栖松面色铁青,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将白鹤眠放在沙发上,转身要往回走。 储藏室里面还有个找死的东西,封二爷的枪里剩余的子弹,就是为他准备的。 谁料,封栖松步子没迈出去,衣摆倒被一只手抓住了。 封二爷迟疑一瞬,不可置信地回头。 白鹤眠狼狈地躺在沙发上,苍白的脸上到处都是血污,只那双眸子亮得惊人。 好似明亮的火,瞬间温暖了封二爷的心房。 世上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只有这个人能望进封栖松的心里。 他是封栖松年少时的心动,是封栖松当家后隐秘的欢喜。 穷尽一生,再也找不到这么一个人,会让隐忍的封二爷喜欢到如此不顾一切了。 “鹤眠。”封二爷垂下眼帘,握住了那只脏兮兮的手,冰冷修长的手指顺着脏兮兮的掌心滑了进去。 “你……”白鹤眠有很多话想说,又羞于启齿,暂时忘了甩开封二爷的手。 对一个强娶了自己的男人示好,于白小少爷而言,还是太过艰难了。 哪怕这个男人冒雨前来,将他从登徒子手里救下。 但是什么也不说,白鹤眠心里又过意不去,他纠结了半晌,趁千山为自己清理头后的血污时,呢喃了声:“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白鹤眠指的是封栖松身上被雨水打湿,粘在身上的西装。 封二爷静静地等了半晌,没等到半句好话,迎面就是熟悉的嘲讽。 封栖松愣了愣,笑开了,浑身的戾气都短暂地消弭:“嗯,回家换。” 这句话是封栖松俯在白小少爷耳畔说的,唇瓣若即若离地贴着耳垂。 低哑的嗓音炸得白鹤眠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几下,紧接着身上的瘀青迟钝地发作起来。 白鹤眠咬住了下唇,头顶掠过一阵湿意,封二爷似乎想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但不知是何缘故,胳膊抬起又落下了。 封栖松起身,走进了黑黢黢的储藏室。 他身后的白小少爷再次皱紧了眉。 封二爷的裤管上好像有块极淡的血迹。 “千山,二爷的腿……” “小少爷,您安生点,脑袋都被人打破了,还胡思乱想呢?”千山生怕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