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说完,就被赵黼一拉衣襟,只听他低低说道:“别出声,白四爷就在里头厅内等着宣平侯呢,他是个厉害的人,你稍微高些声儿,他就察觉了。” 云鬟忙警醒不言,两人才等了片刻,就听得脚步声从对面传来,继而听到宣平侯笑道:“白大人如何在这会儿来了?让少绅几不敢信。” 只听白樘静静答道:“实在是有公事,故而贸然来见侯爷,还请勿怪。” 云鬟听到“公务”两个字,心头微微一沉,便把双手绞了绞。 赵黼站在她身旁,背靠在墙上,大有百无聊赖之态,听到此,便转头望着她,见她抬手轻捏着唇,长睫垂着,满脸忧色,他不由一笑。 此刻厅内两人落座,起初还听到宣平侯寒暄,慢慢地说话的声音忽然低了,竟听不清,云鬟着急起来,便小心趴在月门处,往里张望,却仍是什么也听不见。 云鬟悬着心,略有些失望。 半晌,忽见厅门处人影一晃,竟是宣平侯走到门口,云鬟正欲躲起来,却听宣平侯沉声道:“此事万万不可。”声音不似先前一般热络温和,反而带些生硬。 云鬟不由睁大双眸,只听白樘道:“我明白侯爷的心意,故而此刻尚未将此事张扬开来,只来同侯爷商议……还请侯爷三思。” 蓝少绅本要出厅,闻言复转身回去,道:“我素来敬仰白大人为人,若是别的什么,自然无有不从,然而……内子跟此事毫无干系,她又素昔体弱,受不得一丝惊吓,故而大人该懂我的意思。” 云鬟听说了这两句,心里已经明白:果然,她心底的担忧成真了。 自从听了季陶然说起那两名死者的死状,云鬟便总不由地想起蓝夫人来,极至先前听两个丫头暗中闲话,才知道那涉案的冯贵是蓝夫人奶娘之子。 当初季陶然曾说过的,冯贵喉头无伤,只身上有伤,再加上关于真凶的推测……这种种,不由让云鬟有种不妙的揣测。 如今白樘亲自登门,他是个机要之人,若不是非同一般,自不会亲临。 然而若是冯贵果然是凶手,将他绳之以法,倒也无有不可,只有一点——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人的身上,只怕都无法承受,过了这数年,蓝夫人兀自不能全然走出昔日阴影,倘若再重掀起旧日伤痕,对她又何其残忍? 再者说,若此事张扬出去,案情虽大白了,若给人知道了蓝夫人曾遭遇的那些,只怕背后的闲话要铺天盖地,竟叫她怎么活? 故而宣平侯这般答复,自是情理之中的。 云鬟正紧紧地听着,忽觉有东西蹭着自己的发鬓,微微有些痒痒,云鬟起初还以为是错觉,只专心听看厅中情形罢了,谁知鼻端又嗅到一阵清香,她不由转头看去,却见是赵黼,不知何时竟折了一支梅花,此刻正擎在手中,用那花瓣不停地撩蹭她的鬓发。 云鬟意外之余,哭笑不得,便将他的手轻轻打开,又去听那厅内说话。 此刻宣平侯蓝少绅已断然拒绝了白樘,正要送客,就听白樘道:“倘若当年吕翰林家里并没一味刻意掩盖实情,让官府介入追查凶手,自会将真凶正法,今日又怎会又有两个无辜之人命丧刀下?如今侯爷竟也要效吕家之情形么?” 宣平侯一怔,继而道:“请白大人见谅,我管不得其他,只想内子好端端地而已。”说罢之后,竟不再理会白樘,拂袖出门自去。 云鬟楞站着,见厅门口人影一动,却是白樘迈步出来,负手站在厅门口,半晌,便闭眸轻轻叹了一声。 云鬟只顾看,不妨肩头被人轻轻怼了一把。 她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身不由己地抢出了几步,正在震惊之时,那边儿白樘已经转头看来,因见是她,面上便透出几分诧异,继而转作几分淡笑。 云鬟略有些心悸,只得低头,行了个礼道:“白大人……”低头之际,心头微恼,不知赵黼到底又是怎么了,竟把自个儿推了出来。 白樘走下台阶,看着她问道:“你今儿在宣平侯府内?” 云鬟答了声“是”,白樘想了会儿,道:“我倒忘了,你们两府原本是有些交际的……”本想顺势再问几句,因打量云鬟两眼,却罢了,只说道:“你如何一个人跑来此处?” 云鬟正不知如何回答,白樘抬眼看向月门处道:“有人跟你同行?” 正说了这句,便见赵黼从门后走了出来,竟笑道:“真是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