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长长地叹了声:“小白啊小白,也忒精灵了。”说了一句,忽然对季陶然道:“此事你有没有在崔云鬟跟前儿提起?” 说到这个,季陶然才皱眉:“我哪里有机会说起来?不知怎么,妹妹竟然被送到家庙去了,我因不解,还去问姨母呢,姨母只说是老太太决定的,前儿我叫小白跟我偷偷去看看妹妹,他竟不肯。” 季陶然说到最后一句,忽地闭嘴,眼珠乱动。 赵黼点头笑看:“小白不跟你去,是因他聪明见机,你不会是打算自个儿偷偷去吧?” 季陶然不答,只乱看左右,赵黼沉声道:“你听好了,不许你去家庙,更不许你把这件事告诉崔云鬟。” 前一句倒也罢了,只后一句……季陶然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告诉妹妹?” 赵黼道:“你不想害她的话,就守口如瓶,此事咱们私底下议。” 正说到这儿,便听见外头轻微的脚步声,是白清辉道:“不管如何,倘若有所不愿,且不必顾忌,只告诉我等就是了。”声音不高不低,屋内的人只要稍加留心便能听见。 季陶然自莫名:“清辉说什么呢?” 赵黼却很懂这意思,不由点头而笑:“好个小白,真真儿有心,当着面儿就要拉我的人呢。” 赵黼说罢,就看季陶然道:“你何不去看一看?” 季陶然疑惑起身,走到门口,转身一瞧,却见迎面白清辉跟那“小厮”走来,楞眼一看,那“小厮”一身冰蓝绉纱袍,面白如玉,眉目若画,又天然一段清冷气质,跟白清辉站在一块儿,竟毫不逊色,且隐隐给人有明珠翡翠之感,简直相映生辉。 乍一看,季陶然竟没认出来,只有定神再瞧,才失声道:“妹妹……” 这会儿赵黼走到身后,“嘘”了声道:“别吵嚷出来。” 此刻清辉跟云鬟走到跟前儿,还来不及行礼,季陶然早忙抓住她:“你如何在世子府?又怎么是这身儿打扮……” 上下打量,兀自如在梦中。 赵黼把他拉了一把,季陶然不肯撒手,把云鬟也拽进书房。云鬟才道:“表哥只问世子就知道了。” 季陶然惊疑不定,闻言果然看赵黼:“世子?” 赵黼对云鬟笑道:“六爷有客来了,怎么也没人奉茶过来?何其失礼,小凤子你去瞧瞧。” 这自然是要把她支开,云鬟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书房,季陶然追了一步,无奈停在门口。 此刻清辉也走过来,见云鬟已去了,便问道:“总不会,崔姑娘跟西城那血案有关吧?” 赵黼也已敛了笑,回身缓缓坐了,依稀有些出神。 季陶然听了清辉这一句,更是受惊匪浅:“这话怎么说?”因清辉看着赵黼,他便忙上前拉住:“世子?你倒是说话呢?” 赵黼缓缓吁了口气,道:“你们既然知道了我那夜去刑部,又来找我,都并不是外人……” 季陶然跟清辉对视一眼,赵黼道:“白侍郎的确告诉了我一些内情,只是不许我透露给其他任何人,若消息走漏的话,只怕先要害死……”赵黼并未说出来,只凉凉地看着窗外。 季陶然似信非信:“你是说……妹妹……”虽然惊心,却也因太过惊心,竟不敢出口。 清辉道:“世子放心,在这里的,都是想崔姑娘好的,你若信得过我们,就把内情说给我们,大家彼此参详,未必不得主意。” 季陶然也急催促:“六爷快说。” 赵黼定了定神,就把白樘跟他描述的情形一一同两人说了,虽然杨主事夫妇遇害的详细他已经尽量简略,却难免提到,又说及凶手留在尸首上的血字,瞬间书房内也似冷飕飕的,窗外蝉唱声都弱了许多。 季陶然满心骇然,已经说不出话来。白清辉面色微白,神色却仍镇定。 半晌,清辉先道:“这事古怪,鸳鸯杀既然已被处以极刑,监斩的又是我父亲,自然再无差错,那哪里又跑出一个鸳鸯杀来?” 赵黼道:“这件事更棘手之处在于,只怕杨主事不过是个开端。” 清辉凝眸看他:“若真是按照‘鸳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