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门外悄然无声,蒋勋侧耳听了会儿,自忖她已经走了,小心翼翼打开门看时,果然人已经不在了。 蒋勋先是松了口气,继而便又有些失落。 他总是忍不住会想到可繁,虽先前狠心别过,可是哪里能放得下,满心回想的都是方才那惊鸿一瞥,别样风情。 不觉焦躁心乱,蒋勋思来想去,自觉这张府留不得,免得“夜长梦多”。 索性便想一了百了,当即偷偷出门,避着蒋府的人,来至角门僻静处,听外头并无动静,便腾身跃起,从墙边儿出了府中。 他原先本是要回兵部的,此刻一路而行,又碰见好些士兵穿梭来往。 只因蒋勋换了衣裳,不再是军官打扮,那些士兵只当时寻常百姓,却也并未过来盘查。 可是还未到兵部,远远地就见兵部门口陈列许多兵丁,比张府门口还多数倍。 蒋勋暗中心惊,想到先前的遭遇,自然不能再过去自投罗网。 他又不想回张府,思来想去,本要去找白清辉,可又想到白樘如今是刑部尚书,他的府中自然也不会清净,而如果清辉在刑部,只怕也如兵部这般阵仗,仍是见不得。 无法,只得先回自己的故居去瞧瞧。 正转身欲去,忽地有个人握着他的手腕道:“你不是蒋公子么?” 蒋勋本以为是敌人,正欲动手,细看之时,却也认得是一名禁军的小统领,当初蒋勋的父亲在宫内当值的时候,此人还只是他的部属,因此相识。 蒋勋忙道:“张叔叔?你如何在这里?” 这张统领顾不得跟他寒暄,只道:“跟我走,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张统领且走且问蒋勋几时上京、种种缘故,因见他暂时无处可去,且如今满城戒严,随着夜幕降临,街头上闲人也无法走动,因此便叫蒋勋换了禁军服色,跟自己同路。 这厉统领先前未升任金吾卫总领之前,却也算做蒋统领的上司,故而见蒋勋回来,也甚是喜欢,又知道京城此刻正是危急之时,也不放心他在外头,就容留在队中。 先前蒋勋见厉统领跟赵黼两人势不可挡,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拦不住,又分不开,只顾在旁边焦急。 因见赵黼不由分说击伤了厉统领,而两名禁军副手见状,便向着赵黼扑了过去。 蒋勋生怕有损,只得当机立断跳起来,将两人阻住。 谁知赵黼反应一流,早就知道背后有人偷袭,便将厉统领的刀拍出,他含怒出手,不似先前一样出招容情,蒋勋见势不妙,只来得及将首当其冲的一名禁军推开,却毕竟避不开这流星似的一刀,竟被来势带的后退数步,趔趄跌地,痛不可挡。 蒋勋最不想见的却仍是赵黼伤了厉统领,便复大叫了声。 果然赵黼听出不对,弃了厉统领,转身奔了回来。 赵黼道:“你这浑小子,你乱跑什么!”手指拂落,将他身上几处要穴点了,可那血仍旧流的甚急。 蒋勋不顾伤重,紧紧抓住他,忍痛道:“六爷,别、别伤了人,不然的话……越发说不清了。”因伤重,疼得浑身发抖,豆大的汗滴从鬓边滑落。 赵黼见他都这样了,还念着自己,便道:“住嘴。” 这会儿几名禁军上前,把厉统领扶了起来,却见他嘴角也沁出一道血痕,因被赵黼踢中胸腹,虽不至于致命,内伤却是不免。 厉统领望着赵黼,道:“殿下……”话音未落,胸口血涌,几乎便喷出血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