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拙舌,也说不好。”忽然想起赵庄身亡,赵黼悬空,生怕惹起云鬟难过,便忙噤声。 云鬟却笑道:“不妨事,你只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我虽暂时不得去,却就像是亲自去了一趟。” 又两日,云州方向毫无消息,京内却有一件儿,原来君生果然要启程回江南去了,消息已经传扬开来,成为时下议论最多的新鲜话。 连赵世也耳闻了,闲时还跟云鬟说了两句,连说可惜。 云鬟似并不关心,只道:“薛先生本是江南人,在京内厮混这许多年,年纪又大了,又有些后起之秀赶着,左右为难,他想趁此机会急流勇退罢。” 赵世道:“他在京中风光这许多年,风光底下,却也有些不为人知的心酸之处。如今的情形,却似是朝臣们要告老还乡似的,原本朕还想无聊时候多叫他进宫来消遣,如此倒也罢了,就成全他。” 云鬟道:“还是圣上仁德天下,万民感戴恩典。” 赵世觑着她,道:“你近来……”想了会儿,却并未说下去,只一笑摇头。 是夜,云鬟回到寝宫,叫灵雨研磨。 灯下静坐许久,终于起笔写了一张纸,端详片刻,折起来放好了,才自去歇息。 次日一早,云鬟盥漱整理妥当,对灵雨道:“若有人问,只说我回谢府了,若圣上催的紧,你无处解说之时,便把这信递上去。” 灵雨毕竟聪慧:“这是何意?” 云鬟不答,只举手将她抱了一抱,道:“好姐姐,就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京郊,官道旁的十里长亭。 这风雨亭已经有了年岁,原本朱红色的柱子漆色斑驳,瓦檐被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上头的雕花隐隐透出水磨圆润之感。 因昨儿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今日放晴,瓦片上的雪融化成水,沿着滴滴答答,宛若透明的水晶帘。 有一人端然坐在亭子里,着一袭鸦青色缎服,脚踏宫履,容貌气质,却是最正气清肃。 片刻,便听得急促的马蹄声响从官道上传来。 一匹黄骠马跃动四蹄,马上之人批一领玄青色羽缎斗篷,里头穿一件苍苍色灰鼠里袍子,颈间围着块儿秋色的巾子,拉高了些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明灿清澈的眼睛在外头。 这人因急着赶路,伏底身子而行,一时竟没留意风雨亭内的人,马儿将掠过之时,目光转动,才看见亭子里的那位。 刹那间,马上骑士身形一歪,几乎竟跌了下来,幸而稳住,眼神之中透出几分惊慌之意。 然而很快,这人手一抖,竟是催促马儿继续往前! 就在黄骠马将掠过风雨亭的时候,隐约听到亭子里的人说道:“还不停?” 马上骑士闻听,越发着慌,拼命狠狠抖了抖缰绳。 亭里的人悄然扬手,有物破空而出,在黄骠马的颈间轻轻一撞,那马儿即刻长嘶一声,刹住去势。 骑士猝不及防,被马儿颠动,岌岌可危。 正此刻,风雨亭内的人掠了出来,身形如箭,将那人及时拥着,从空中轻轻地跃落地上。 这番惊动,骑士蒙面的巾子滑落,露出底下熟悉的秀美容颜,却赫然正是崔云鬟无疑。 白樘瞥见,却仍波澜不惊,脚尖在风雨亭台阶上一点,才把人轻轻地放下。 云鬟双足落地,踉跄后退:“尚书!你……” 白樘道:“你要去哪儿?” 云鬟虽不知他如何竟神出鬼没如此,恰好在这里现身,却也知行迹败露。 早在宫内听说赵黼出事之后,她就再坐不住了,那天匆匆回谢府,本来是因为薛君生前儿问过她那句“你要不要随我离开这儿”,慌乱之中,便想求他帮忙,至少得一名可谋划的同伴。 可隔墙听见君生念那词,忽想起先前因求他盗取令牌,也让他惹祸上身,今番才逃脱大难,又怎好再将他牵连在内?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