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雨本待打听,可见她面有不虞之色,便不敢再提。 先前听说那药是忘忧散,云鬟面上虽仍淡然不惊,却如何能不忧心。想到赵黼去寻白樘,却不知究竟会是如何情形。 当即缓缓侧卧了,正在苦思冥想,便听外头道:“周爷来了。” 云鬟起身,果然见天水走了进来,道:“我来之时,看见殿下出宫去了,像是有急事?” 她来的却正是个时候,云鬟忙招到跟前,低声问道:“上回我病了,尚书送了一颗丸药给我,你可知道这药的来历?” 天水笑道:“当你要问什么呢,这般神秘鬼祟。别的不敢说,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尚书向谁讨的我也最清楚不过,好端端如何问这个?” 云鬟道:“这药,怕有些古怪。” 天水一怔,即刻笑道:“又有什么古怪?你这话才古怪呢。” 云鬟不知如何答她,天水虽本能地一口否认,却也知道云鬟的性情谨慎,等闲不会胡言乱语,于是便道:“你不放心,就拿来我看一看。” 赵黼先前发现了那药后,就断不肯让云鬟再沾一沾,早拿走了。 云鬟为难,就问道:“你可听说过‘忘忧散’?” 天水愣了愣,皱眉道:“自然知道,那是邪物……”忽然吓道:“问这个做什么,你总不会说……” 云鬟道:“殿下说,那药便是是忘忧。” 天水“咕咚”咽了口唾沫,睁圆了双眼,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不可能!” 她回答的甚是果断,云鬟只当是她也相信白樘为人的缘故,便道:“我本来也说不可能,所以如今殿下去相问尚书了。” 忽然想起她先前的话,便问:“你方才说,你知道尚书是向谁人讨的,你又如何知道?这送药的人又是谁?” 天水看她一眼,紧锁眉头,来回踱了两步,忽然道:“本来尚书让我留在这儿守着,不过如今我有件要紧的事,要出宫一趟……” 云鬟知道她必然是为了此事:“你去就是了。” 天水神色凝重,不再是先前那般嬉笑自若的模样,转身往外,才走了数步,忽然止住。 周天水回头,看着云鬟问道:“这药既然是尚书给的,你又为何未曾服用?” 云鬟不答。 天水道:“你总不会……早就知道那药不妥了?” 云鬟摇头,苦笑道:“并不是,恰恰相反。” 原来那日白樘特送了这药来,待他去后,云鬟本欲服下,谁知赵世派人来传,是以耽搁。 后来再想服下,忽然想起一事。 白樘身上的饕餮毒未解,此情云鬟甚为清楚,且也是她的一件心病。 上回他就把救命的药给了柯宪,后来又喂了赵庄一颗,如今这一颗,却是从哪里来的? 云鬟疑心又是他自己所用的,因此竟迟疑不肯服用。 见天水详问,云鬟道:“尚书的药来之不易,我怕他把自己救命的送给我,且当时我的病也已经好了许多,竟用不着这样珍贵的,所以就想偷偷地留着,以待不时之需。” 周天水听罢,大感意外之余,叹息说道:“若果然这药有事……那……岂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感叹了这句,欲言又止,极快地出殿而去。 送走了天水,云鬟重回去落座,目光掠过枕边儿那两样物件,略略刺心。 她自然认得这是什么,虽今生是第一次见,前世却并不陌生。 是宫内秘制,御用之物,供奉后宫保养使唤。 云鬟歪头看了会儿,心里烦乱,便又拉枕头盖住了。 恍惚里,又响起天水的声音,在耳畔低低道:“四爷说,正是我大舜风雨飘摇之时,殿下的性情不定,若始终桀骜不驯,逆天而为,只怕于国于民都是祸患,四爷叫你小心耐性,见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