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家嫡女生的端庄大方,知书达理,那日你长兄和那杜家小姐远远见了一面,那杜家连声夸你长兄品貌俱佳,我瞧着,大抵是对伯远(顾昭文的表字)满意的。” 顾熙言忙问,“那兄长的意思呢?” 顾林氏没好气道,“你长兄那脑子里全装的是书经,明明是个年轻人,愣是读书读的如那老僧入定一般!看了人家杜家女儿,也只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顾熙言笑道,“兄长大抵是觉得羞赧!他嘴上虽不曾说过,可心里头对于未来嫂嫂还是有些希冀的。如今既然他点了头,想必是对这位杜氏嫡女也满意的紧。” 顾林氏点点头,“就是这么个理……我和你爹爹瞧着你长兄的意思也是可以的。翌日又和杜家一合计,这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至于成亲具体的事宜,还需得再细细商议。” “那杜家是个书香世家,这样的家门,教出来的女儿总该是没错的。咱们顾家需娶个有主见的长媳,也好支撑门户。” 顾熙言听了,笑着点了点头。 母女两人又说了会儿体己话,那厢杜家的主母瞅见两人,当即主动走过来寒暄,又拉着顾熙言的手连声夸她生的花容月貌。 顾熙言被夸的两颊绯红,硬着头皮寒暄了两句,便告辞去寻相熟的官眷贵妇说话了。 今日除夕宫宴,也算是盛京城中官眷圈子里头难得的一大盛事,故而各府女眷皆是盛装打扮——有诰命的身着诰命服,没诰命的也打扮的端庄富丽,谁也不甘心失了场子。 顾熙言系着一身兔毛滚边儿的的锦缎披风,带着披风上的防风兜帽,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她捧着手里头的暖手炉,站在晖如公主和定国公夫人中间,偷偷地踮起脚左看右看,满脸新奇不已。 这宫宴晖如公主已经参加过两回,故而今日一点儿也不觉得新鲜。那定国公夫人也参加了十来年,更是提不起什么兴味。 风雪不停,顾熙言正饶有兴趣地四处观望,冷不丁呛了一口冷风,当即捂着嘴轻咳不止。 一旁的定国公夫人见了她这副病秧子模样,满面关怀地问,“平阳侯夫人的咳疾竟是还未痊愈!我这里有道止咳方子——用那蜂蜜炖了秋梨,一日三顿吃进去,如此坚持上几日,咳疾便能好转不少。” 顾熙言听了,笑着道了谢,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莫怪妾身多嘴,国公夫人今日为何郁郁寡欢?” 这定国公夫人是个性子热情外放的,不管什么时候见了顾熙言,一张嘴都是“叭叭叭”说个不停。今日却是满面愁容地站在那儿半晌,木着嘴一声不吭,方才见了顾熙言咳嗽不止的柔弱模样,才忍不住开口数落了两句。 定国公夫人闻言,重重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转头看了看左右无人,方才压低了声音道:“还不是我那侄女儿的家事!” 顾熙言听了,当即心头一跳,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当初孙家听说我那侄女儿石氏尚武,便提了‘妻妾同娶’的想法。我和国公听了,自然是不愿的,可谁知我那侄女儿一点不介意,觉得妻妾同娶无所谓。我那侄女儿的父亲母亲眼看着她到了嫁人的年纪,想着女儿年纪大了,实在不能再留,也就勉强同意了孙家妻妾同娶的想法。” “谁想到,不过才成亲两三个月,那娶进门儿的小妾曹氏竟是平白生出许多祸端来!” 说到这儿,定国公夫人抬眼看着顾熙言,“对了,那小妾曹氏,平阳侯夫人兴许还认得……据说是萧氏二房主母在青州的表亲……” 顾熙言听了,淡淡笑道,“这般远的亲戚,妾身听都不曾听说过,更别提见过了。” 定国公夫人见她一副疏离的模样,方才放心大胆地继续讲下去。 …… 大婚当日,那孙家妻妾同娶,也算是盛京城中一段不可多得见闻。 成婚之后,那石氏整日只知道舞刀弄枪,对丈夫不闻不问。孙家二老想着,好在那小妾曹氏看上去是个温婉可人的,既然主母石氏是个不体贴的,有那小妾贴心服侍小儿子,也好叫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往内宅里收收心,转转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