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难听,落进耳朵里,小娘子身边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算了,谢谢娘子帮忙。”小娘子轻轻拉了拉沈辞柔的袖口,“不碍事的,我赔些钱吧。” 沈辞柔皱眉:“是你撞的?” 小娘子摇摇头:“不是我,但我说不清,不是我也会变成我的。不如赔些钱算了,也省的拖累娘子。” 她向着沈辞柔盈盈一笑:“我问心无愧。” “赔了钱,可就真的变成你撞的了。”沈辞柔叹了口气,转头向妇人说,“行,你今天咬定是这位小娘子撞的,那就坐着等吧。京兆府、大理寺,总有能判清楚的。” “大理寺就不用了,尚未立案,轮不着大理寺判。”一直没说话的无忧上前几步,微微俯身问那妇人,“你刚刚说,你和你家夫君是进长安城来卖布的?” 妇人梗着脖子,看无忧一身素净的大袖,态度稍微好些,拿过一边的篮子给无忧看:“是,卖布。谁知道会遇见这事儿……” 无忧笑笑,伸手去篮子里拿布。妇人神色一变,刚想阻拦,无忧已经从篮中抽出了一截蓝布。 他向着妇人微微一笑,手上用力,蓝布应声而裂,经纬断得齐齐整整。无忧把两片布叠起来,再扯了一次,还是一声裂响,蓝布破成了四片。 妇人看着飘下来的四片破布,还没开口,无忧先说:“这是你到长安城来卖的布吗?篮中只有这一匹,织得松散,染色不匀,一扯就能撕开,恐怕是织废后放了好几年吧。” “什么烂布?”妇人恼了,“谁知道你用了多少力气?” 无忧摊开手,一双手骨节明晰,骨肉匀停:“我只是个琴师,没有多少力气。” 妇人气结:“你……” “如你所说,你夫君是让这位小娘子撞得摔断了腿。若你夫君真断了腿,按律当罚,至少逃不掉罚金。”无忧继续说,“在这儿等着。人群聚集,京兆府的人应该很快到了。” 妇人一听罚金,也不纠结被无忧撕破的那块布了,略带欣喜:“你懂那什么……那什么律啊?那她撞了我家老头子,要罚多少?” “视伤的轻重而定,断腿算是重伤,至少罚五十金。” 妇人这辈子没想过五十金,一喜,又听见无忧淡淡地说:“但若是你夫君并未断腿,或者不是这小娘子撞的,则视作勒索、搅乱长安城秩序,两罪同罚,按律罚十金,杖五十。” “五十……”妇人喉咙一动,挎上篮子,转身去扶还坐在地上的老汉,“不等了!那什么京兆府、大理寺,里头都是贵人,肯定帮的是那丧良心的,我们惹不起,不等了!” 妇人刚扶上老汉,忽然抬头和无忧说:“治腿的钱我们不要了,你撕了我的布,把布钱给我!” 无忧摇摇头:“我不会给的。除非你愿意在这里等,京兆府会按这布的市价判给你。” 妇人一听又是京兆府,舔舔嘴唇,先松开老汉,快步上前,把撕破的蓝布捡起来胡乱塞进篮子里:“呸,就想着那什么京兆府……” 妇人一路低声骂着,扶起老汉瘸着走了几步,人群里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伸手拦住这对夫妇,说的话却是向着无忧:“这位郎君,这对夫妇无辜被撞,你又撕了一匹布,总得赔人家吧?要是你拿不出卖身钱,和哥几个说说,大家凑钱借你啊?” 第18章 大哥 这话说得难听,无忧还没说什么,沈辞柔先气得上头,可气归气,到底是说不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先不说京兆府会判赔多少,一开口就先伤人,这是想干什么?” “呦,小娘子你心疼啊?”男人一看沈辞柔气得脸上微红的样子,再看看她身上的缎面襦裙,直接就把无忧划作了被她豢养的琴师,再说话时面上露出几分讥诮,“唉,都是命啊。命好的人就在上头,随便养个人也不会管,当街撞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