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叹了声道:“难怪我要给你说的白家亲事你死活不应,你就瞧着豫王这般好了?” 沈琼楼沉默了会儿,也不再否认:“他是很好的。” 沈老夫人道:“你爹娘这些日子也在给你挑人家,他们给你挑的人选也不差,纵然比不上豫王显赫,但也都是数得着的,你嫁进去之后有咱们家撑着,日子不说一帆风顺,可至少也稳当。” 沈琼楼现在对这些大道理不大听得进去,心烦道:“稳当是稳当,一辈子也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 沈老夫人难得耐心:“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当初松口让你姑姑嫁给魏王...” 她见沈琼楼张口要反驳,一摆手道:“我知道你要说豫王和魏王不一样,但他们都是宗室中人这点总是一般的,只要是皇家人,咱们都说不上话,你过的好不好全看运道了,难道你真想把什么事都寄托在运道上?赌一个男人是否会一辈子对你好?” 用现代的话解释,嫁给寻常人家是银行存款,没啥风险但是得到的也少,嫁给殷卓雍是风险投资,风险大收益也大。沈琼楼在心里苦中作乐地吐槽,她现在也有点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了,不得不说,听到殷卓雍来提亲的消息,她是高兴的。 她等沈老夫人说完,抿唇道:“我不是三姑姑...” 沈老夫人眉眼恍惚:“是啊,你不是她...”她忽然伸手握住沈琼楼的手腕,力道大的让人生疼:“可你生的这样像她,又恰巧也是行三,她走错过的路...祖母不想让你也再走一遍了。” 沈琼楼有千言万语可说,但目光触及沈老夫人眼里的深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本来不是爱伤春悲秋的人,但这时候却体会到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硬生被拆散的感觉,于是沈.祝英台.琼楼晚上烦的一粒米都吃不下,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整个人便如废了一般。 陈氏纵然这事儿上跟沈老夫人观点一致,见女儿这样也难受的心肝都要碎了,特意送饭来她房里,她本来也不想吃,但见陈氏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也只好用筷子扒拉了点饭粒。 那一天是豫王提亲被拒的三天后,沈琼楼在沈老夫人屋里蘑菇着想跟她说说殷卓雍的好处,沈老夫人则是等她自己想明白,祖孙俩正在斗智斗勇,沈木就神色焦急地走进来,带了个惊天坏消息。 他深吸一口气,先瞧了陈氏一眼,压住烦乱的思绪,竭力镇定道:“今日圣上突然发作,把陈家一位侄子带上朝来,又列出证据,说岳父仗着皇后的势在外跋扈妄为,心怀不轨,岳父,岳父当朝以头触地,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被人抬下去...生死不知,皇后娘娘这几日本就积劳成疾,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便昏迷不醒了。” 陈皇后纵然再精明强干,陡然听闻父亲出事,一时也难以接受这般打击。陈氏骇的俏脸煞白,大叫了一声“爹!”双眼一闭起,也晕过去了。 沈木急急忙忙搂住她,又是掐人中又是请大夫,沈老夫人也忙乱一时,等陈氏悠悠转醒来,她才顾得上问道:“圣上这是为何啊?是不是还在记恨上回在台面之事?” 沈木劝慰嘤嘤哭泣的陈氏几句,缓缓点头:“只怕是...最近娘娘和太子在朝堂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圣上这般只怕也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沈老夫人忍住心焦:“那咱们只怕也难脱干系,该如何是好?” 沈木无奈道:“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母亲放心,儿子为官这些年,还是有几分人脉的,下午我去探听探听消息,母亲在家约束下人,让众人不得先乱了阵脚。” 沈老夫人重重点头,却没想到沈木这一去到深夜也没回来,不光是他,在刑部当差的沈念文,在学里读书的沈岑风都没回家。 陈氏越来越慌乱,最近一直闭门不出的邵氏也难免惊慌,但都不得不强自镇定下来,帮着沈老夫人规制下人,严禁他们出去乱走,到最后干脆闭了府门,让人不得进出,只瞧瞧派几个机灵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