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尼德当着任宙远的面说出口,既是对娜塔莎表明他的立场,同时也是想告诉任宙远他对婚约的态度。 然而列昂尼德之后说了什么,任宙远并没有留意,他的思绪早就因列昂尼德说的第一句话被拉远。 列昂尼德和他一样,一心只忠于自己的家庭,能说出这番话的人不少,但是又有多少能贯彻始终?可是接连几天听到相似的内容,不知为何,任宙远却信了。 他低下头,双手合拢交握,他甚至不知道列昂尼德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他却隐隐羡慕起他来。 如果列昂尼德知道安安的存在,那他忠诚的对象,会变成他们父子二人吗? 在那一瞬间,任宙远甚至对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兴起了一丝恶意,对家庭长久以来的渴望让他心里都有点扭曲。 啊,原来自己还是会在意的。 任宙远在心里苦笑一声,甩了甩头,松开了握得指关节发白的拳头,起身往浴室走去。 列昂尼德的视线一直随着他移动,直到任宙远关上浴室门,他才轻叹了口气。他早对电话那头的娜塔莎十分不耐烦,无论他说什么,她就只会哭哭啼啼,和她又说了两句,列昂尼德便挂上了电话。 任宙远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情绪已经恢复如常,他看见列昂尼德已穿戴整齐,坐在床边像是在等他的样子,有点讶异。 列昂尼德见他脸色没有异常,放心下来之余又有点失落,他站起来邀请他一道去吃早餐,两人便一同离开房间。 一路上二人都沉默地走着,两人心思各异,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早餐将近结束,列昂尼德才主动打破了沉默,“今天早上很抱歉。” 任宙远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那是我‘前’未婚妻,你上次在办公室也见过的。”列昂尼德说。 闻言任宙远抬头看了他一眼,但也只点了点头,没有多大反应。 列昂尼德有点摸不清任宙远心底在想什么,他希望任宙远不要误会,但是又希望他能表现出一丁点的在意,于是他又解释了他们吵架是因为两人解除婚约了,可任宙远自始至终只是默默地听着,偶尔点下头表示他有听到。 列昂尼德分不清任宙远的态度,他觉得昨天两人的气氛还算融洽,今天趁机告诉任宙远他如今恢复“单身”的事实,但是任宙远却反应平平,几乎可称得上是毫无反应,就算他对自己没意思,好歹他还带着自己的儿子啊,这种漠然的态度是闹哪样? 接下来一整天时间任宙远都有点意兴阑珊,就连列昂尼德带他去看大型设备他都兴趣缺缺,只忠实地做好一名临时翻译的工作,让列昂尼德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两天一夜的行程很快结束,当天下午一行人就退了房,踏上回程路。列昂尼德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这趟旅程,终于在出发之前使了一点作为总裁的小特权,把车上其他人都赶到其他车上,整台车只剩下他,任宙远和司机三人。 任宙远一路心不在焉,也没发现这些,列昂尼德等车开出不久后,便主动挑起了话题。 “幸好这次你一起来了,”他开玩笑道:“我才发现罗恩一不在,我在中国就成了个废人了。” 任宙远扭头看他一眼,回了句“应该的”。 眼看着对话又要中断,列昂尼德破罐子破摔道:“跟我说说你儿子吧。” 这次任宙远没再沉默了,如列昂尼德所料,这话一问出来后,任宙远脸色都变了。 “我、我儿子?”任宙远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说出口的话听起来正常一点。 “嗯,”列昂尼德装作看不见他的慌乱,道:“我有个哥哥,他也有一个儿子,名字叫阿纳托利,那小胖子虽然很皮,但是很可爱,他们一家三口非常幸福,我很羡慕。” 任宙远心脏突突地跳,“是、是吗。”他想了想,挑了些无关重要的内容说:“我儿子,挺粘人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