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了。片刻后侧门再度打开,这次出来的却是个约莫二十多岁绯红纱裙的侍女。 单超微微诧异,只听侍女从容道:“郎君请随我来。” 这是单超第二次踏进谢府。 讽刺的是,这长安城中炙手可热数一数二、每日访客无数车马云集、官阶稍小些都欲窥其门而不得入的谢府,单超一介布衣平民,却两次都是从朱红正门中进来的。 这时天色还太早了,花园中空气寒冷清新,小径上青苔白霜湿滑;抄手游廊两侧劲竹苍翠,廊下青玉盆中开满了大朵大朵的各色菊花。那侍女身姿极为优美,却只默然不语在前面带路,穿过一道垂花帘一道月亮门,远处淅淅沥沥的鸟鸣中,终于传来了温水汩汩而过的从声音。 单超打量周围,发现这竟然是谢府内院。 侍女蓦然站住脚步,福了福身: “统领,单郎人带来了。” 单超愕然顿住。 只见前方花园中用白玉砌了一方温泉,此刻袅袅冒着热气,而谢云正背对他坐在里面! “嗯,”谢云随口道,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上茶。” 侍女一声不吭去了,单超身体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谢云靠在温泉边,长发随便绑成一束垂在外面,水面上只露出一截削瘦结实的肩膀。清晨天光昏暗,看不出后肩那片皮肤和汉白玉池壁哪个更晶莹,单超仓促移开了视线。 “来干什么?”谢云懒洋洋问。 “……”单超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半晌沙哑道: “我想既然天大地大,随便我去,那长安谢府自然也是能来的,所以……” 谢云却打断了他,“你也能回漠北。” 单超脑子里有些混乱,目光无所适从,甚至连舌根都感到略微发麻。 这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 他不引人注目地咬了下舌尖,铁锈味弥漫开来的同时,刺痛终于让整个人神智都清醒了过来。 “我一路从江南北上,入郭出城不需文书便能放行,沿途时时有人接应,夜晚投宿时甚至有人喂马。荒郊野外偶尔走错路,还能看见禁卫军留下的马蹄和路标,红绳系在树上指向官道,顺着它直接就能来到长安外郭城前……” 单超顿了顿,沉声道:“所以我想,应该是有人希望我来京城的。” 谢云终于笑起来,转过头嘲笑般望向单超,热气蒸腾中他肤色几乎透明,而眼睫却因为挂满了细小水珠的缘故显得格外深黑:“自作多情。你去长江投水或去漠北上吊也没人会拦着你。” 环佩叮当作响,刚才那绯红衣裙的侍女领着几个小丫鬟,捧着茶水点心和金盘浴巾等物过来了。 那点心根本认不出名目来,只见每三个摆在一盘,粉白晶莹青瓷玉碗,精致得犹如花瓣,乍看之下都认不出是吃的。茶水倒是翠绿可人又清冽甘醇,单超正觉口干舌燥,连喝了两三碗才止住,抬眼一看只见谢云已经从浴池里出来了,正将宽大柔软的白布衣袍唰然披上,随手把浴巾丢给侍女。 “一路上有什么感想?”谢云问。 单超从他的背影上移开目光,盯着茶碗底下鲜绿润泽的嫩叶:“……想了很多,但主要只想通了一件事。” “哦?” “那天在慈恩寺中……” 边上大侍女挥了挥手,将小丫鬟们遣散了下去。 “……刘阁老府上祖传雪莲花并非虚言,确实是有的,只是被盗走了。而第二天有毒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