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而出,血花爆起飞溅。 紧接着,伙夫手中剔骨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单将军!” 这一声是莎达丽公主失声叫出的,只见单超面沉如水,收回投掷匕首的手,身形之快简直是原地消失又瞬间出现,单手锁住负隅顽抗的伙夫,喝道:“来人!” 帐门外脚步纷沓而至,士兵冲进来,登时骇得面孔煞白。 于阗王踉跄起身,桌案碗筷摔了一地,莎达丽公主护着她父王立刻退进了帐篷角落。萧嗣业拍案站起,面孔还残留着呛到气管的潮红,指着伙夫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公主尖声怒道:“萧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于阗王高声制止:“莎达丽!” 帅帐中顿时剑拔弩张,所有人都心中雪亮: 若是于阗国王在大唐主帅帐中被刺,那就不止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了,其严重性之大,足以动摇整个西域尚未完全安定的局势。 这刺客到底是什么人?! 伙夫的脸诡异地一扭,似乎从齿缝里舔了什么下来,就要往喉咙里吞。 “——不好,他要服毒!” 萧嗣业话音未落,单超铁钳般的手掐住伙夫的咽喉,看似简简单单实则极有技巧地一捏,伙夫登时呛咳出声,一枚发红的药丸喷到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刺客不甘心地挣扎,被单超随手扔给士兵去押着,上前捡起毒药一打量。 “——吐蕃人。”单超淡淡道,在所有焦灼的视线聚焦中上前,把毒药放在警惕的莎达丽公主面前:“吐蕃王宫秘制毒药赤琉璃,你可以根据这个去查。” 说罢他转身,竟是再也不发一言,径自走出了帅帐。 沙河畔,苍野暮色四合,大雁成行掠过天穹,战马嘶鸣着向远处的营地奔去。 年轻将领独自坐在乱石滩上,身披细铠,背负长剑,端详着手中未成形的木雕。 许久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萧嗣业的声音响起,和蔼道:“——单超。” 单超收起木雕,萧嗣业走来撩起一侧衣裾,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蹲在他身侧,说:“那个刺客的审讯结果出来了,是吐蕃人,战场上被你一箭穿颅的乞骨力手下。他潜入营帐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这次为了报仇才……” 他一面说,单超一面颔首不语,片刻后萧嗣业长长叹了口气:“去一趟长安吧,单超。圣旨是天皇天后一齐批印的,敷衍不得,这等好事你为何就不肯去呢?” 单超盘腿而坐,一手摩挲着七星龙渊剑鞘上坚硬的鲨鲛皮纹理,鲜明深刻的五官被笼罩在逆光阴影里。 萧嗣业打量他片刻,试探道:“你是不是……顾忌着京城中的什么人?” 单超手指一顿。 萧嗣业隐约猜到了什么:“……因为北衙禁军统领?” 第60章 媳妇 当年单超是带着无数流言来到凉州的,有人说他是北衙禁卫中炙手可热的新星,因为在泰山封禅时救驾有功,甚至一度有可能被破格提拔为副统领;也有人说他是禁卫弃子, 在武道大会上刺伤了禁军统领谢云, 差点令谢云丧命,为此被逐出了北衙。 传闻众说纷纭, 有一点是肯定的。 就是他离开京城那天,谢云专程赶去城门外, 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鞭把他抽下了马。 这一鞭子不仅出了北衙禁军的气,也从此划清了单超和北衙的界限, 无形中令他来到凉州的第一年日子好过了很多, 至少没有被苏定方旧部过于为难。 但当时的凉州统帅独孤卿云还是不喜欢他。 单超在西北的前四年,一直在殿后、接应、看管粮草、守护辎重,功劳簿上不见踪影, 即便有也是一笔匆匆带过,京城那边没人管过他。 令单超一夜之间崭露头角的,是咸亨元年青海战场上的大非川之战。 乾封二年禄东赞死后,其长子赞悉若领政,次子论钦陵领兵,于咸亨元年率军四十万占据了安西四镇,令唐廷安西大都护府被迫降级并远走西州。消息传回京城,圣上大怒,然而这几年来贞观老将早已凋零,于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