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祯禧帮着一起蹲下来,捡地上的花生,“没有,回来采风写作了。” 捡起来一捧,然后放到簸箕里面,突然看到二舅妈擦眼泪,那祯禧小声的叹气,“刚才,您以为是舅舅吧。” 二舅妈一脸的不耐烦,“谁还记得他啊,这些年了,早不知道死在哪一片儿了,死鬼一个,当年好好的日子不过,一把年纪了去当兵,不是给人开刃的是做什么。” 说着说着,又是一脸的不高兴,端着簸箕就进屋子里面去了,帘子甩起来噼里啪啦。 那祯禧在院子里站着,有想起来舅舅了,这些年了,也是一个糟老头子了。 这样的人,部队里面大概是不会要的,如果是还活着,是会回家的,所以家里面这些年,只能当是死了。 兴许哪一个子弹,就打中了他。 二舅妈年轻的时候不念叨舅舅,只是一到了逢年过节,阖家团圆的时候,她必定要把舅舅拿出来,从头到位的,骂一顿。 “个天杀的没良心的,好日子过多了,跑着去送死,死也不知道死在哪里,孤魂野鬼一个,穷命。” 帘子里面穿出来骂声,又喊那祯禧“傻站着干什么,等着我去请吗?” 那祯禧说实话,早就习惯了二舅妈的作风。 掀起来帘子,就看她冲好一碗鸡蛋了,一边骂二舅的时候冲好的,“赶紧吃吧,丫头片子吃鸡蛋,有福气的很。你富贵哥跟你嫂子外面去看,晚半晌才回来呢,钱能赚的很。” 那祯禧点点头,慢慢的端着碗,“舅妈身体还好?” 二舅妈冷笑一声,“自从你死鬼舅舅走了,我一天比一天好。” 说个话,噎死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那祯禧,“怎么来的,待多久?” “不一定多久,我写东西,写完了算完。” “家里开车送我来的,回去有事儿,不能给您磕头了。” 二舅妈这个年纪了,辈分极高的,小辈儿人哪怕就是那祯禧这个年纪的,见了都要磕头请安的。 只是现如今利益简单,都学文明礼去了,但是那祯禧过节或者给二舅妈做寿的时候,还是要磕头的。 二舅妈摆摆手,“你住着就是了,自家人。” 这话说的太有面儿了,那祯禧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差点儿呛死。 二舅妈看着她,只觉得来气,“出息。” “冯家那么大家业,怎么当当家太太的?” “出嫁女,回来就是大客。” 二舅妈自来是有自己的一套老理儿的,比如她封建迷信,一直觉得那祯禧出生的不吉利,一直到那祯禧结婚嫁入冯家了,二舅妈立马改了口风,直言那祯禧出生的不平凡。 她重男轻女,女孩子是外嫁的,白养了又赔上一副嫁妆。 可是等到那祯禧接了四爷一家去上海,她只觉得这是千万个里面的个例,全靠着那祯禧嫁得好,不然夫家早就翻天了。 但是二舅妈对着出嫁的姑奶奶,回娘家做客的姑奶奶们,向来是极为宽容的。 她自认为嫁人了,是夫家的主妇,回来的时候,极为有脸面的,女人只有当家了,在二舅妈眼睛里面,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一个女人。 那祯禧小时候只委屈她这样的论调,年青的时候觉得三观不合,可是如今这个年纪,她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