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然,做鬼比做人要讲规矩多了,死板条框,逾越不得,也没办法逾越。 所以饶是现在女鬼就想伸手掐死这个第一眼就让她凶戾之气暴涨的碧池,实际操作上也无能为力。 不仅如此,这才第一天,影响力实在有限,只能在人最无防备的时候入侵意识。 那碧池被吓哭还欠了一回嘴后,意识防备有所加强。女鬼自己都不确定这次的半夜惊吓,就内心层面的伤害来说。 到底是这碧池受的惊吓比较大,还是她的肺管子被戳得更疼。 然而现在祝央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女鬼只能含恨消失,镜子里的倒映也恢复成了祝央自己的模样。 祝央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眼泪戛然而止,大松了口气。 伸手摸向镜子,哽咽道:“吓死我了。” 又看了看自己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陶醉:“连哭都这么漂亮,到底得多黑心烂肺不要脸,才能舔着脸拿自己的样子替换我的?” 说完话洗手间的空气骤然冷得要结寒霜似的。 祝央打了个激灵,赶紧逃了出来,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裹了一床被子在身上。 整个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强光驱散了些许阴晦恐怖,祝央立马抽出电话,可要拨号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该打给谁求助。 姐妹会的塑料姐妹?各有目的的追求者?永远从公事上抽不出身的父母? 打给警察叔叔?深更半夜说自己见鬼?被当成恶作剧挨顿批评算轻的,给你转接青山精神病院都不是没可能。 祝央生平头一次觉得求助无门,又翻到通话记录里她弟弟祝未辛的来电。 立马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样拨了回去—— 祝未辛半夜两点多被吵醒,摸过手机迷迷糊糊应了声:“喂?” 少年的嗓音已经褪去了青涩,往成年人的成熟磁性靠拢,又不失年轻的清爽精神。这会儿刚醒,喉咙还有些沙哑,最是好听。 祝央见电话接通,忙惊惶道:“喂!阿辛,我跟你说我这里——” 谁料祝未辛听到他姐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蹭的从床上坐起来,没等祝央说完话。 便道:“怎么?夜深人静终于被内疚感折磨的睡不着觉,知道反省自己下午的无理取闹了吧?” 祝未辛委屈了整整小半个晚上这会儿终于畅快了:“是不是觉得还是有弟弟住一起好些?” “抗大米换灯泡通下水道还能替你打流氓,送上来的免费劳力你多不得了啊,还嫌弃。” “这会儿知道自己当时脑子进水后悔了吧?我告诉你,晚了!要想我住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态度这事咱们要好好掰扯掰扯——” 被弟弟这翻欠兮兮的一打岔,祝央彻底冷静下来。 虽说无数次想把这塞回妈肚子里回炉重造,可毕竟是亲生的。 以前在家闯了祸,仗着他是男孩子皮实抗揍甩锅给他也就算了,现在这事明显不对。 把人叫过来是可以壮胆,但要真出事害了自己弟弟怎么办?或者只是虚惊一场,那把人叫来就撵不走了。 想到这里祝央不等他喋喋不休的得意完,就干脆道:“哦那算了,你刚刚高考完,自己在家窝着哪儿也不准去。” 祝未辛像正欢天喜地高歌的鸭子突然被掐住脖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