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主簿的话刚落下,平时跟个哑巴似的县丞,也附和道:“下官也同大人一般,还望大人以后有这等好事,一定不要忘了我等。”他看了一眼还不知道轻重的黄典史,皱着眉头使了个眼色。 黄典史不明白,却也只能跟着付出五十两雪花银。 其余捕头捕快,虽然脑子不够活络,却也知道跟进,纷纷也出了些钱。他们倒不是很肉疼,反正他们的钱来得快,随便到商户转上一圈,就有的是孝敬可以拿,买东西也不用花钱。现在这位县令目下无尘,可是能有多少人手?还能整天盯着他们不成?最多他们做得隐蔽一些罢了。 胡澈不管他们怎么盘算,当天就收齐了“伙食费”,留下一部分,剩下的拿去曾大夫的药堂下了一笔订单。 曾大夫满脸惊诧:“什么?县老爷要小人看诊……三天?”街上倒是有流言说是县令夫人的身子骨有些不妥,可到底什么病要看三天啊?有什么病症,最多每天去一趟也就是了,怎么都犯不着连着看三天的吧? 传话的衙役也在懵圈,可是县令大人就是这么说的,他也就这么传话。听曾大夫这么问,他有些不耐烦,道:“县令大人就是这么说的,您老到时候照着做就行了。”作为县城里唯一的大夫,曾大夫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衙役平日里在城里面怎么横行霸道,看到曾大夫还是礼让三分。 曾大夫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县令是地方上最大的官员了,听说这位县令和上一位不一样,来头大得很,也不知道朝廷派遣这么一个大来头的县令,来他们北凉县做什么。 不过曾大夫不敢怠慢,仔仔细细地重新收拾了一遍药箱,等着明天到地方去看诊。他一边收拾,一边嘀咕:“看着也不像是不靠谱的人啊?”他今天见过那位胡县令,岁数比他儿子都小,可看着着实稳重,气度非凡,和他们这种小地方出身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差别来。哎?要不他把他儿子带上,整天在家里炮制药材琢磨医书,也比不上亲手把两次脉,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也能多个跑腿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曾大夫就带着儿子,背着药箱走到了县衙门口。 县衙门口摆了两张桌子,平日里车进车出的县丞和主簿两人,一人一张桌子坐着。黄典史则带着两个衙役,各带着一队百姓走过来。 百姓们的脸上似乎都有些病容,但是却没有惊惶,出于对衙门的敬畏,只敢窃窃私语,脸上都透着惊讶和高兴。 曾大夫微微驻了驻足,心里面有些揣测,可是不太敢肯定。 主簿看到曾大夫,赶紧站起来说道:“曾大夫来了,赶紧进去,就等你了。” 他刚说完,就有个眉目清秀,长得跟小白杨似的少年快步走了出来。小白杨一身道童打扮,一看曾大夫的药箱就知道人,未语先笑道:“曾大夫快请进。家师早就盼着您来了。” 曾大夫心里面嘀咕,这……他不认识什么道士啊?一进到门里,里面两个年纪看上去比他还轻些的道士,正围着一张桌子吃饼喝汤,果真一个都不认识。 胡澈也在,招呼道:“曾大夫快请坐。昨日忙晕乎了,没想起来跟你说清楚,这不请你来给全县城的老百姓把把脉。万一有什么小毛小病的,赶紧给治了。就是县衙现在没什么钱,只能给你一贯钱一天的诊金,你的学徒一天三百文,你看成不?” 小曾大夫猛地张大眼睛。他们家几代下来,靠着免费治病施药,人缘还算是不错。然而人缘再好也不能当饭吃。他们家都好几年没添新衣服了,孩子的衣服都是大人的衣服改的,许多地方还都缝缝补补。 给全县城的百姓把脉,听上去似乎十分劳累,然而寻常人哪里会有多少毛病?他们家两个人,一天就是一千三百文,三天就是三千九百文,这过年的钱就有了! 曾大夫咽了咽口水,显然被这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