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之上早已一片寂静,皇帝快速看完述罪书,阴沉着脸将那几页薄薄的纸叠好,重重地放在身前的桌案上。 手起又落下,桌案上杯盘轻轻颤抖,铃铛作响。 皇帝脸色铁青,抬手指着钟子誉,厉声道:“你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一次性给朕讲完了!” 钟子誉忍住周身的疼痛,慢慢地起身,还未说话,却听南行止说道:“皇上,可否将钟侍郎的述罪书给臣看看?” 皇帝让宦官将述罪书交给南行止,南行止看完之后,突然一哂。 “这述罪书可有不妥?”皇帝问道。 南行止将述罪书交还,看向钟子誉,目光凝睇又压迫。钟子誉愣愣地跪在地上,慢慢地垂下头。 “钟侍郎,本世子还有几件事情不明,”南行止说道。 钟子誉无力地看着他,态度恭敬。 南行止眸色冷厉,沉声道:“第一,你为何要偷走刑部的卷宗?”他口吻平静,可语气紧凑,容不得钟子誉开口质疑,便凌盛地继续说道:“你别告诉本世子你并没有偷,刑部书阁的钥匙,除了你,便是刑部尚书最容易得到。你若是否认,便让刑部尚书来与你对质!” 钟子誉顿时失言。 第65章 罪有应得 南行止依旧风轻云淡般看着他,一身素衣,清贵卓然,看在他人眼中,分明是风华卓雅,但在钟子誉严重,却是气势如山,咄咄逼人。 钟子誉紧绷着下颌,慢慢地说道:“臣自知每年一次的卷宗复审快要到了,怕人查出那黄连翘案子的破绽,所以就将卷宗偷走了。” 成青云顿时蹙眉,钟子誉虽然没有说谎,但是却没有将原因交代完整。事到如今,他还在为人掩护隐瞒!她抬头看着坐在上方的萧妃,若有所思。 南行止嗤笑,无奈又轻嘲,“很好,也算是个理由。”忽而他话音一转,间不容发继续问道:“那么,你如何解释,在端午宮宴那一晚,你在宴席之时,悄悄离开,并且到了长乐街上,还被大火所烧?” 钟子誉脸色一僵,支撑在地上的双手微微地颤抖。 “臣……臣看赛龙舟,急于想知道赛事结果,所以离开宴席,到长乐街看比赛。” “是吗?”南行止的声音终于冷了下去。 成青云不曾想到,钟子誉宁肯承认自己的罪过,宁愿将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也不愿意道出实情。她从袖中拿出那枚玛瑙,对中最誉说道:“大人,你可认得这枚玛瑙?” 钟子誉僵了僵,立刻摇头,“我不认得!” 成青云当即又拿出京城官府玉石坊的纪录,当众展开,说道:“这是官府玉石坊的纪录,其上记有大人在坊中买下玉石的名字,材质,产地,以及购买日期等信息。大人,证据确凿,你还说这玛瑙并不是你的?” 钟子誉微微紧张,可却在刑部为官多年,对推之事经历不少。他淡淡地反问成青云:“成员外郎,不知你这玛瑙,是在何处所得?” 成青云一愣,立刻转移视线,不再与他纠缠。 她深知钟子誉的本事,若是与他辩论推理,自己未必会占得好处。她转身,目光凝视坦荡地看向皇帝,说道:“端午节节庆当晚,臣与刑部书令史相约划龙舟,却不想意外落入水中。落水之后,竟然有人将臣往水中拉扯,意图将臣溺死在水里。臣与那人搏斗之时,趁机用短剑将那人鞋上的玛瑙割了下来……” 她话音一顿,稍稍拉长了尾音,不再多言。可这已经足以让正殿之上的人联想猜测,推断出那想要溺死她的凶手就是钟子誉!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成青云一席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正殿之上顿时嗡然声响,议论唏嘘声此起彼伏。 钟子誉呆呆若木鸡,一动不动,丝毫不受影响。 “钟侍郎,你为什么要杀我?”成青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执着又沉冷,似乎固执地想知道结果一样。她与钟子誉同在刑部,都是执掌刑狱律法的官员同僚。她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刑部的人,更是想不到,知法懂法的钟子誉,会置自己于死地。她愤然失望,很恨地看着他。 钟子誉只冷静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说道:“你得知了卷宗丢失的事情,而且还查黄得全的案子。我自然不会让你查出真相,从而牵连出我,所以还不如把你杀了。趁你落水,将你溺死,万无一失。只是很可惜,我却失手了。” 他分明就是在撒谎。成青云失落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钟侍郎,真是承蒙你看得上,要我成青云死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