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般抓着他的衣袖,不由得晃了晃神。 成青云走到他身前,离他近了些,川流不息的人群一一而过,终究好似成为他们两人的背景。 “我会一直看着你,”南行止放缓了脚步,“及时你不见了,我也会去找你的。” “万一找不到呢?”成青云蹙眉,“街上的人那么多,随时都挤来挤去,人中找人,最是困难。” 南行止若有似无一笑,“你以为这街上,便只有你和我还有这些市井百姓?”他抬手指了指,“至少还有胡柴和秦慕铮。” 成青云顿时明了。 两人到了一家茶坊,茶坊之中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喧嚣起伏的锣鼓声和欢声笑语,连绵不觉得涌入耳中。茶坊之外也有不少趁着夜市开市前来摆摊的小摊贩。 “走吧,先进去歇息。”南行止带着她进入茶坊,找了个不算太起眼,但视线还不错的位置坐下。 成青云粗略地将茶坊之内的情况扫视了一遍,见大部分人一边饮茶,一边看着戏台子上的表演。 这茶坊为了吸引人,也下了一番功夫。戏台子上的表演,也不是高雅白雪的戏曲歌舞,不过是写市井百姓爱听爱看的鸡毛琐碎。两个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人,在台上演滑稽戏,说笑之间调侃,侃着侃着,逗人一笑,甚至那朝廷之中的官员作为噱头,或是嘲弄,或是幽默的调侃,语言幽默逗趣,诙谐搞笑,都弄得茶坊中的人一阵一阵地笑着。 “他们拿朝廷中的官员打趣,朝廷也不怕这些话有失官员体面?”成青云笑了一阵之后,一本正经地问南行止。 南行止倒了一杯茶,也不喝,只是用来暖手指,似是嫌弃这茶坊的茶盏太粗。 他淡淡地说道:“我先皇在世时,有个官员叫做弥远,在元宵节日,被请进宫表演的一对兄弟调笑。弥远被调侃得无地自容,甚至上奏让先皇禁止民间调戏朝廷官员,禁止民间再表演滑稽戏,但先皇没准奏。” “为何?”成青云不解。 南行止淡淡地说道:“先皇说,越是被伶人调侃的官员,说明越需要引以为戒,若只一味的禁止,当官的却不知改正自身,有何用?况且,百姓也不过图一乐,若是禁止滑稽戏,坊间不就少了许多乐趣?况且,坊间自有约定,不会调侃功臣,不调侃明君。” 成青云慢慢地呷了一口茶,“想不到,先皇还是挺开明的一位君主……”她声音低沉,似含着几分嘲弄。 南行止微微蹙眉,明显察觉她话语之中的讥讽,审慎地看向她时,她却已经转过头,全神贯注地看着戏台子,好似方才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说。 那对表演滑稽戏的人已经下台了,节目换成了说书。 那说书人摆开桌子,布置好锣鼓,手中拿着竹板,轻轻敲打,左手醒木一拍,全场立即聚精会神地听他开讲—— “列位看官,今日小老儿为大家讲讲那皇城中央的稀奇事。这事儿,若是放在百年之后,可怕是千古奇案啊!” 话音一落,顿时引起全场注目,连成青云也放下茶杯,好奇地看过去。 自古帝王皇城,便是坊间说书戏曲创作的最佳素材,更别说这是千百前来的一桩奇案。 “千古奇案?”台下有人起哄,“是什么奇案?若是不奇,我们今天可要砸了你的场子咯!” 说书人花鼓一打,说唱道:“客官你别急,闲来听一听,太极宫,有奇案,千古冤魂在城中。” “太极宫?”成青云看向南行止。 茶坊内喧嚣鼎沸,人声起伏,南行止似从而不闻,只淡淡地看向窗外。夜色弥漫之中,灯影交错之下,皇城巍峨峥嵘的轮廓若隐若现,似一头蛰伏在暗夜中的野兽。 他只慢慢地摩挲着茶盏,眸色平静。片刻后,才转过头来,轻轻地看着成青云,说道:“那是禹王曾住过的宫殿,如今已经成为一座废弃的冷宫了。” “禹王?”成青云微微侧首,“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位王爷。” 南行止慢慢地抬手,沉缓的饮了一杯茶。深衣广袖遮住他半张俊颜,却挡不住他眼底讳莫的黑和暗。 成青云只觉得那瞬间,他的眼睛似封了冰一样,冷得刺骨。 “禹王已经被削除爵位,贬为贱籍。”他只低沉地说了这么些,便不再多言。 恰在此时,戏台子上的说书人也开始弹唱禹王的故事。 “想当年,禹王与先皇,一同征战四方,功德无量,甚至与先皇情同手足,半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