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沉思,冯碧落又重重咳嗽一声,魏厂长这才惊醒过来。 “魏厂长。”冯碧落走进来。 “有事吗?”魏厂长两眼鳏鳏,眼内布满血丝,似乎是一夜未眠。 “我想取消厂里补贴识字班学费的事。” “取消?你不要学费了?”顿时魏厂长大吃一惊。 “因为有厂里的补贴,那些根本不想学习的人也去报名,但他们只是打那每月一块钱的主意,所以我要求取消,我的识字班只招收向学之人。” “这个我没意见,到时我和华先生说,你还有其他事吗?”魏厂长一脸心不在焉。 “没有了,魏厂长,我先去车间上班。”冯碧落感到奇怪,魏厂长平日精神饱满,莫非是家中出了变故。 刚到车间坐下,魏厂长的秘书小马匆匆进来,通知各车间负责人去会议室开会。冯碧落瞅着小马惊慌失措的眼神,又回想起魏厂长的神色,心头涌出不好的预感。 冯碧落一把抓住小马追问,但小马吱吱唔唔,这令冯碧落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白咏梅是成衣车间负责人,也赶去会议室开会,剩下的众人在车间议论纷纷,犹如无头苍蝇似的。 冯碧落躲在会议室的窗外偷听,窗子已经全部关上,但是隔音效果不好,里面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晰。 魏厂长的声音在颤抖,气息不稳,道:“各位同志,昨夜华先生来到厂里,向我传达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说到这里,在窗外的冯碧落心神猛地一怔,果然是厂里发生了变化。 “到底是什么事?老魏,你快点说,急死我了。”这是黄副厂长的声音。 “华先生连夜赶来,就是告诉我们,我们的大客户天伦服装公司已经取消与爱华合作,目前正在赶制的成衣也立即停工。” “什么?”黄副厂长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天伦公司的订货量占据全厂份额的一半以上,这相当于全厂的业务量骤减一半,可能还意味着要裁掉一半的工人。 “魏厂长,那华先生有什么办法?”白咏梅瑟缩着肩膀。 “华先生昨夜又赶回省城,他昨天已经找过天伦公司的老板肖战强,今天可能还要去找肖战强,不过他和我讲,能挽回的可能性不大。” “天伦公司不是一向和爱华合作得挺好的吗?怎么会无缘无故没有征兆地取消订单呢?”黄副厂长蹙起眉头,他现在也感到了危机感,业务量减少,工资不能按时发,服装厂就养不活太多的工人,一部分工人和管理者都会被裁掉。 魏厂长资历比他老,而且自己又是个副的,被裁可能是首当其冲。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等华先生的消息,希望他能带来好消息。”魏厂长愁眉苦脸。 冯碧落在窗外听得火冒三丈,这帮家伙平日在厂里养尊处优惯了,也不晓得要寻找销售渠道,一味地指望华雍城,如今大客户撤去业务,他们就不知所措了。 但是天伦公司取消订单是什么原因呢?必须把这原因揪出来才能解决问题。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大家都讨论不出有效的办法,但魏厂长叮嘱大家要严守秘密,不然让工人知道要停工,极可能发生意料不想的情况。 今日服装厂仍是照常运转,白咏梅出来后一副心事重重,冯碧落走过去轻轻蹭着她的后背。 “碧落,我的心里好难受。”白咏梅嘴一张,眼里便有两行泪流出来。 “出去说。”这一两天冯碧落心中对白咏梅有气。 两人走到车间外面的柳树下,冯碧落掏出手绢擦掉白咏梅脸上的泪痕,道:“咏梅,你别哭了,我托你做的两款衣裙,你做出来没?” “还没有。” “需要多久才能完工?” “两天。” “你能不能今晚做完,我明天需要。”冯碧落抓住白咏梅的手腕。 “今晚?我,我尽力。”白咏梅迟疑。 “不能尽力,要必须完工,这很重要。”冯碧落加重了声音。 白咏梅突然摇头,道:“对不起,碧落,我没心情,一点心情也没。你知不知道,华先生遇到麻烦了,是大麻烦,这可能是我们厂的灾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