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认识李秀儿吗?她没死。” “我也不认识什么李秀儿。”刘则揉揉额角,“这几日我忙着处理夫人丧事,真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让安姑娘误会了。” “我的误会确实挺多的。”安若晨道,“比如,我误会尊夫人并没有死。” 刘则揉额角的手顿住了。 “比如,我误会尊夫人想揭穿你们的恶行,你不得不制造了她的假死,避免解先生真的动了杀机。” 刘则把手放下,抬起了头,冷道:“安姑娘这玩笑开得太过了。” 安若晨摇头,淡定地微笑:“我知道这些是因为,遗书是假的,死因是假的,尊夫人视女儿如己命,怎么可能杀她。但你找不到她了对不对?案子已经报了,不结案官府那头你没法了结。尊夫人不死,解先生那头你没法交代。你索性两者并在一起,伪造遗书,一句疯颠便想掩盖一切。真可惜,你掩盖不了。” “我想安姑娘也疯颠了。” “你女儿在我手上。” 刘则的脸色终于变了。 “李秀儿也在我手上。” 刘则不说话。 “我猜这两件事都会让解先生非常不高兴。”安若晨道:“不过也许又是我误会了。我误会解先生让你杀掉李秀儿一除后患二示忠心。我会这么误会是因为,要灭口,杀一个人就够了,就算假扮成劫匪做案,也不必拖累整条街的百姓。这事解先生干过,当初他杀了平胡东巷的陈老伯就是这样。而你们烧了整条街,杀害烧死这么多人,劫了这么多户,就是为了掩饰你们根本没有杀死要杀的人。是做给解先生看的。尸体烧成那样,谁知道是不是李秀儿呢。” 刘则悄悄握紧了拳头。 “解先生若是知道你办事不力,居然还欺瞒于他,你说他会不会放过你?或者这样,我去报官,赵佳华没有死,让官府来搜你的屋子。无论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全都能破坏掉。你还想安安稳稳活下去,好好做你的酒楼刘老板,你就必须按我说的去做。” 刘则冷笑:“安姑娘好大的口气。” 安若晨微笑:“我敢来这儿,自然是做了周全的准备。从前与你周旋半天,是我没证据。如今我握着你的把柄,手里还有人证,我占着上风。你听清楚,我若不能走出这个门,军方立时进来将你全家逮捕问斩。我若走出这个门,解先生就会知道你背叛了他。他也会立时找来杀手将你处死。你看,真是大难题。好像怎么做都得死。” 刘则抿紧嘴,心里不得不承认,安若晨说得对。 安若晨看着他,又道:“但你还有一项选择。我走出这个门,沮丧难过,忿忿不平,什么都查不到,看到了尊夫人的尸体却无能为力,我真是愧对将军。而你,挂起你的铃铛,把解先生约出来。把他交给我,你就安全了。” 刘则眼珠子打转,飞快地思索着。 “当初徐媒婆听了我的建议,说回去考虑考虑。考虑得太久,结果我都没来得及知道她最后想走的是哪条路。” 刘则自然知道徐媒婆走的哪条路,死路。而他不想走。 “解先生是个多疑的人。”安若晨淡淡的提醒他。 刘则知道。所以他很清楚安若晨摆了他这道真的是狠招。她比他想像的更难缠。他低估她了,明明他已经谋划好一切,她却抢先了一步。 刘则沉默半晌,开口道:“我不认识解先生。” “那你认识谁?” “在我这儿,他姓闵,我叫他闵公子。” 安若晨脑子“嗡”的一下,想起就在招福酒楼里,她与那个去而复返要买八宝鸭的“闵公子”擦肩而过。是他吗?! “二三十岁的模样,和和气气,五官端正,看着没什么特征,身形挺拔,颇高。” “对。” 安若晨吸了一口气,居然就是。她与他擦肩而过,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她眼前晃。 “他全名是什么?” “不知道。” “住在哪儿?” “不知道。” 刘则看着安若晨眼里的怀疑,道:“确是不知道。从来都是他来找我,我曾经让人跟踪他,也被他甩开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