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让我见,那你让我沐浴熏香做什么?” 萧六郎清俊的脸上,并无表情,“出洁。” 没想到萧神医已是懂得“消毒”,墨九表示理解一些传染疾病不宜见人,遂点了点头,“那你让薛昉带我遛弯又是什么意思?” 萧六郎顿了片刻,才轻吐两字:“好玩。” 墨九很想一个老拳打在他的脸上。 可不待她出手,帐幔里便传来萧大郎沙哑的声音。 “六郎,我乏了,先歇去。” 说罢他头一偏,似乎看向墨九:“大婚在即,姑娘莫要再来了。” “呵呵。”墨九倚靠在一个竹制的书柜上,抱臂看向萧六郎,目光一瞬不瞬,话却是对萧大郎说的,“我一定会再来的。你好生歇着,若死不成,就对家里吭一声,不要祸害我一辈子。” 帐幔里又是一声伴着咳嗽的浅笑,但萧大郎没有再回答,很快便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进去,把他的椅子推着,从里面的侧门离开了。墨九看他的样子,似乎走不了路——毕竟会走的人,是不愿意做废人的。 没有看到萧长嗣的样子,墨九有些失望。 但这只在早晚,他的健康状况比她想象的好,这就够了。 于是,她问及了墨妄,“萧六郎,我那情郎去了临安,结果怎样了?” 公然在夫婿的小楼里谈及“情郎”,这姑娘的脑子奇葩得惊天地泣鬼神,可萧乾不以为意,或者说习惯了,他淡淡瞥她一眼,看向她后颈上高高的红肿,“我以为你应当先关心自己。” 墨九揉了揉颈子,痛嘶一声,“难道墨妄出事了?” 萧六郎没有回答,只云淡风轻地看她一眼,示意她跟上,就转身走向楼道。 墨九脚挪动了,眼珠子却没动,瞅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剜他一个洞。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竹楼的二楼。 萧六郎应是长期在这里为萧大郎配药,屋子似一间药庐,摆满了各种药材、药罐,除了淡淡的中药味儿,房里还熏着一种清幽的香,很暖,很柔,让她周身舒坦。 墨九看萧六郎调制药膏,歪着头问:“你让我上来,不会就为给我治脖子吧?你看我们孤男寡女的,你大哥会不会怀疑有苟且?” 没有人回答她。 一室静谧,暖而舒适。 萧六郎调好药,指了指窗口的软榻,“躺上去,趴好。” 墨九“哦”一声,走到榻前回头瞅他,“要脱衣服吗?” 萧六郎:“……” 于是墨九大喇喇趴在软榻上,头埋在枕头里,把受伤的脖子露在外面,就像上女子会所做spa一样,静待萧六郎伺候。 可等了半晌,身后却没有动静,她又睁眼回望,“来啊。” 萧六郎绷着脸,问得莫名,“你确定?” 墨九点头,“对啊,你不是大夫么?计较这么多干啥?” “好。”萧六郎向来惜字如金,不声不响地走近,一只手落在她脖子的伤处上,这力道很大,墨九原本就挨了一棍,这样揉捏几乎疼得钻心,她受不了的尖叫,“不要啊。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晚了。”萧六郎挖了一块绿油油的药膏,继续往她脖子上摁。 “啊!”墨九又叫,“不要啊,不要碰我……!” 竹楼下的院子里,蓝姑姑抬头望着窗户的灯火,捂了捂脸,不停地来回跺脚,“作孽哦作孽,这可怎生是好?怎生得了啊?” 薛昉不解地看她,“姑姑怕甚?墨姐儿不会有事。” 蓝姑姑瞪他一眼,“你个毛都没齐的小子懂什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