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呵一声,尚雅抚了抚鬓角的发,“妾身有何事?” 萧乾唇角微微上勾,但笑不语。 “使君都看见了?”尚雅想了想,目光微微一闪,压低了声音,“妾身以为使君误会了。那两个并非妾身的人。如今墨家钜子归位,墨家大会召开,不仅墨家内部风起云涌,整个天下都不得安生……使君知的,临安城里龙蛇混杂,三教九流,谁是谁的人,谁也辩不清。妾身又怎敢胡乱结交异族?是他们找上妾身的,妾身拒绝了。” 萧乾静静看她,“本座并非钜子,右执事无须交代。” 面对他眼中的淡然,尚雅却觉得比被人直接嘲讽打脸还要来得膈应。她看萧乾轿子停在原地,并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转头看了一眼济生堂的门,心里一阵难过,又回过头来,柔柔浅笑。 “*蛊的事,是妾身无意为之,一直没有机会向使君告歉。只如今……”顿一下,她审视着萧乾冷漠的表情,“墨九即知彭欣,可是你们已得解蛊之法?” 她这样说当然不是想知道是不是有解蛊之法,是想试探一下墨九先前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他们到底有没有请动苗疆圣女彭欣,有没有可能把雨蛊从墨九的身上抽离出来。 她问完,满是期待。 萧乾却只淡淡看她一眼,便落了帘子,“走。” 尚雅硬生生僵在原地。 她自小生得漂亮又妖媚,在男子面前向来无往不利,从来只有男人们看见她转不开眼的上来讨好,还没有对她这般爱搭不理的人。如今被萧乾这么一冷,她顿觉没有脸面,一张脸上又红又难堪。 可人的底线便是这般,越踩越底。 被压到极点了,也就无畏了。 一咬牙,她索性不要脸了,隔着帘子就又喊了一声,“萧使君,妾身有一事相求,请使君成全。” 萧乾没有回答。 不过,软轿也没有动。 尚雅丹凤眼中露出一抹希望的光芒,收敛住平常习惯的娇媚语气,一字一句,都有了正经之色,“萧使君人中龙凤,盖世无双,实是女儿家的深闺梦里人……可妾身什么分量什么斤两,自是心里有数,哪敢再觊觎使君?” 说到此,她幽幽一叹,“但媚蛊之事使君也是知情,尚雅不想一生受那啃肤啮骨之痛,做个可怜人。故而,妾身想请求使君替我在彭欣面前美言几句,让她替我想想,或许还有另外的解蛊之法也不定?” “何不自己去求?!”萧乾淡淡问。 “她不会同意的。”尚雅苦笑一声,“当年妾身的师父偷了*蛊离开苗疆,已是背叛师门……彭欣那个性子,本就冷漠不近人情,又怎肯为我想法子解蛊?” “那本座又为何要助你?”萧乾又问。 尚雅微微一怔。 萧乾说的没有错,同门师姐妹尚且不肯,他一个陌生人又怎么会肯?她生生紧紧揪住衣袖,揪得指节发白,方才无奈道:“少一个无耻的妇人整天觊觎你,对使君来说,不是更为轻松一些?大人就当少一个麻烦,可好?” “右执事还真自以为是。”萧乾语气淡淡的,“对于不把你当回事的人来说,你的存在,只是虚无。” 尚雅的表情僵硬住,看着轿中端坐的男子。他近在咫尺,却似高远在天边,冷漠得从来不近人情,她又怎么可以指望他会帮她哩? 愿意帮她的男人……已经死了。 尚雅一颗心,被扯得生生作痛,几乎窒息。 可顿了下,萧乾却话锋一转,“不过,我决定帮你。” 看他认真的样子,尚雅再一次愣住,“萧使君,为何又要帮妾身?” 萧乾并不看她,“乔占平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紧紧咬着唇,尚雅没有说话。 一时间,气氛缓滞,仿佛有无数往事钻入她的脑子。 她看向萧乾,目光幽暗:“你都知道?他是为我死的。” “是。”萧乾回答。 尚雅别过脸,眼中泪珠滚滚而落,低低饮泣,“在尚贤山庄,他也没有背叛我,他从来都没有背叛过我……可是我误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