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的感觉。 “九儿,你先吧。”方姬然坐在墨妄为她特制的一张可轮动木椅上,如同轮椅一般,帷帽低垂,轻纱遮脸,样子有些虚弱,不时咳嗽几句,显得没精打采。她那一夜受了些惊,病来势汹汹,而且治了几天,好像都没有什么起色。 墨九深深看她一眼,“嗯”了声,走向那个圆盘。 手印就拓在圆盘的中间,光滑的石料、浅浅的凹槽,四周有飞鸟的花纹映衬,很简单的形状,却即将决定她一生的命运。 墨九眯了眯眸子,慢慢挽起袖口。 抬腕的一瞬,她有些迟疑。 可早晚都得按,不如早点按。 她眯上眼,将白皙的手腕落下去。 四周寂静一片,空间里呼吸可闻。 “哐当!”一声,机刮徐徐转运。 “开了,开了!手印打开了!哈哈,打开了。”人群里,谢忱的声音比谁都来得大,就像打开机关的人是他家闺女一样,这老头子眉飞色舞地嚷嚷着,就差蹦起来了。 事实胜于雄辩,墨九可以打开机关,便说明了一切。 机关屋里嘈杂一片,众人小声议论。 大多人的视线,都落在墨九和方姬然的身上。 乾门长老走到方姬然的跟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有些无奈,神色里也有一丝为她惋惜。 “该方姑娘了。” 方姬然声音哑哑的,却带着笑,她咳嗽着,轻声道:“我与墨九手印不同,她打开了,我便不需要再试了罢。”淡淡说完,她回头看向墨妄,“师兄,我想回去休息。” 众人默默看着墨妄推她离开,目光复杂,情绪却各有不同。 当然,方姬然说的都是正理,上次的高级机关屋便已经证明了,她们两个手印不同,墨九能够开启的机关,方姬然就必然打不开,如今不试也就罢了。若非得要试,反倒徒增恶意——让方姬然再在众人面前丢一回脸,受一种那种突然被代替的沮丧。 钜子的事儿,已无争议。 可对于萧乾等人的处理,却不得不抬上桌面。 谢忱目光带着冷笑,看萧乾时格外的亮。 可萧乾从头到尾都很淡定,似乎并不操心结果。 但他不操心,墨九却操心得很。她瞪了谢忱一眼,顾不得众人各种各样探索的目光,在一片窃窃私语中,猛地朝至化帝跪了下来。 “青天大皇帝!墨九有一事相求。” 所有人都看着她,目露怪异。 在他们看来,这个墨九从来没个正经的时候,便是跪人也从来没有像这般正正经经地双膝着地过。可为什么她这一跪,却跪得踏踏实实? 宋熹目光一怔,动了动嘴巴,似是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反倒是萧乾,什么也没有多言,只淡淡瞄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在人前,依旧与她保持着距离。 墨九没有看见宋熹,也没有瞄萧乾什么脸色,只一本正经地望向皇帝,等待他的答复。一个钜子而已,再大也只在江湖,上不得庙堂,众人都替她捏了把汗,但至化帝似乎习惯了她的胆大,淡声问:“你想为萧六郎求情?” 墨九点头,“青天大皇帝果然英明神武,一猜就中!” 这个马屁拍得至化帝哭笑不得,这还用猜吗? 不过人都喜欢听好的,皇帝也不意外, 他含着笑看她,目光满是温和,“此事朕会细细审理,若他没做过,不会冤枉了他。反之,也秉公处置。”说罢他似是怕了墨九的胡搅蛮缠,清了清嗓子,面容肃穆地对众人道:“闹了这些日子,这件事情也该有个定论了。墨九这个钜子是命定的不假,可朕觉得以她之才,命定还不够。” 皇帝的话掷地有声。 众人心有惊疑,却不敢问,只把目光望向他。 扫视众人一圈,至化机突地笑开,“都这样看朕做甚?这是好事。从今日起,墨九这个钜子之位,不仅是命定的,还是朕御赐的。” 哈哈一笑,他看向墨九。 “三日后,墨九金瑞殿听封,御赐金印。” 御赐的?墨九对这个不感兴趣。 “那萧六郎呢?你要把他怎么样?” “萧乾欺君一案……”缓了缓语气,至化帝的目光投向镇定如常的萧乾,顿了良久,才叹了口气,严肃道:“着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与朕共同来审。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不让一人蒙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