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九儿,我们回家。” “……你是谁?是谁?” 还是那个人,还是那个声音。 可梦里的她,却偏生辩不清到底是谁。 半梦半醒,她好像有些冷,又听见了呼呼的风声,她想醒过来,却再次被梦魇住,上下眼皮像被胶水粘在一起,怎么都睁不开。 这时,有温软的东西,在舔她的手背。 她一惊,猛地睁开了惺忪的眼。 “谁?” 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见她睁开眼,那货欢天喜地的撒着欢,脑袋不停往她怀里拱。 “财哥,你怎么来了?”墨九打个呵欠,抚着旺财的背,仔细回想,梦中清晰的情景却不太记得清楚了。她揉了揉眼睛,看一眼旺财,把它搂过来抱入怀里,这才发现它的背上有点湿。 对啊,外头下着雪。 马车……也已经停了下来。 她猛地打帘子往外看,外面是一片黑沉沉的夜,她的马车外面,有几名禁军守卫,前方不远处是一个高耸的城门,挤了不少的禁军,无数的火把来来去去,像一盏盏挂在天河中的繁星在游弋,若非气氛紧张,这光景却是很美。 “艮山门?” 墨九看着火光中的三个字,目光眯了眯。 这是到临安府东北角的艮山门来了?墨九四下看了看,没有见到萧乾的人,心脏微微悬高,便想要下车,可不远处的人群却从中分开,像有大队人马冲过来了。 人群分开的一瞬,她见到了萧乾。 他就在禁军的前方,骑着战马,正对艮山门。 “请萧使君带兵撤离城门!” 在震耳欲聋的风声和马蹄声里,墨九听见一声吆喝。来人气势不小,声音也大,在这样的暗夜很是惊心。 墨九把准备下车的脚又收了回来,帘子也放下了,抱着旺财默默倾听。 她不想上去添乱。 很快外面更加混乱,双方人马似乎争吵起来,隐隐还有兵器相撞的“铿铿”声。从那些喊声里,墨九听出来的对方是殿前司的指挥使尉迟皓,他们表示受陛下之命,让萧乾的兵马撤出临安城的防御范围,而萧乾表示,谢忱纵火逃狱,他包围临安,是为抓捕谢忱,不仅要守,还得派人入城搜查。 双方都不太客气,口角几句便要动武。 眼看双方摆开架势,便要在艮山门前来一场窝里斗,却听见有人骑马过来,急禀萧乾,说谢忱与乔占平被抓获了。 “萧使君,怎么处置?” 这也太迅速了吧? 墨九吃了一惊,慢慢将帘子稀开一条缝,越过几个禁军的脑袋,往远处看了过去。在一群披甲执锐的兵卒中间,谢忱和乔占平一前一后被几名禁军拖了过来。他们身上都穿着单薄的白色囚服,冻得颤抖不停。 ……这样像要逃狱的吗? 她默默思考着,这时,大抵是见到了谢忱与乔占平,那位尉迟指挥使也有点兴奋。人群太嘈杂,他说了些什么墨九没有听得太清,不过从他的表情判断,他似乎是想让萧乾把人交给他带回去。 萧乾定定而立,没有马上回答,也不知做何想法。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地从边上扑向了他。 “啊!” “使君小心!” 看那人影扑向萧乾,人群惊呼,墨九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可定神一看,正是谢忱突然挣脱了禁军的胁持,像是恨急了要与萧乾同归于尽似的,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却没打没骂,甚至一言未发,只拿脑袋拼命地撞击着他。 “啊!”一道惨叫。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