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货直接选择了躲。 陆机老人却瞧见了他,“站住!”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萧乾如今的成就确实在陆机老人之上,但是他对陆机老人一直视同于给他第二次生命的父亲般看待。 喟叹一声,他终是不忍拂他,转过头来,“师父也在?” “还叫我做甚?”陆机老人一脸郁气,“看见我调头就走,是嫌师父在这里碍眼了吧?哼,反正你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不,忘了师。为师这就走。” 说罢他瞪一眼温静姝,“走!” “师父……”温静姝轻唤着,满目凄惶。 “走不走?丢人现眼!”陆机老人气得脸都黑了。 温静姝咬咬下唇,“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叩了一个头。 “师父,静姝对不住你。但静姝不走……” 陆机老人气得胡子都快竖起来了,可他也着实心疼这个吃尽苦头的姑娘。左右看了看,他终是无奈一叹,哼哼着指着萧乾道:“你堂堂丈夫,处处受制于一个妇人,是要丢尽为师的脸吗?分明她欺辱静姝,你却袖手旁观……” “陆老先生,此言差矣!”墨九舒服完了出来,正好听见这句话,不由笑了起来。 她笑眯眯地走到温静姝与陆机老人的跟前,歪着头打量他们一下,又越过跪地的温静姝,走过去揽住萧乾的胳膊,小身板儿挺得笔直,回头对陆机老人鄙视一笑。 “我从来就只听过塞钱塞粮的,没有听过硬塞女人的。陆老先生若是宝刀未老,又觉得静姝可堪人妻,何不自家娶回去,用金屋贮之?自家又不要,却偏生要塞给自己的徒弟?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师父?” 陆机老人差一点晕厥在地。 这货骂人损人也就罢了,竟然把他与温静姝扯到一块儿? 要知道,他都把温静姝当成女儿来看待的,这无疑是一种对他的亵渎。 若说之前他只是生气,那这一回是直接气得身子发颤。 “好个口无遮拦的小女娃娃,犯此口孽,你就不怕损及寿命?” 说到此,他又瞪住萧乾,“长渊看着办,你的女人如此辱你恩师……” “辱?”墨九再一次抢过话头,义正辞严地道:“何谓辱?你硬塞女人给萧六郎不是辱,别人硬塞女人给你就是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陆老将心比心,好生琢磨一下,你如今的气从何来?不就是因为受了侮辱?为何你辱得六郎,我就辱不得你?为何你气得六郎,我就气不得你?” 这口舌也太伶俐了,众人皆默,几个丫头更是把头垂得低低。 陆机老人面色发白,手指发颤,人人都以为将会有一番狂风暴雨,可他一脸恼意,却没有再当众对墨九发飙,而是气得拂袖离去。不仅丫头们奇怪,便是萧乾也有些奇怪。 他这个师父的性子他了解,倔强得无乎从不听人劝……除非他自己想通了,若不然他认着死理,就会一直犟下去。可他居然没有反驳墨九,是不是代表不会再为难他了? 四周寂静一瞬,几个小丫头东看一下,西看一下,最后,目光都落在了墨九的脸上,想看她如何处理善后…… “都看我做甚?我脸上长花儿了?”墨九不悦地挑了挑眉,板起脸又转头对跪地的温静姝道:“静姝还不去洗马桶?是想把整个宅子的马桶一起洗完吗?” 温静姝含泪抬头。 这个墨九,竟辱她至此? 她几乎窒息……尤其萧乾没有为她说半句话。 脸色变了又变,她终是小心翼翼福身自去。 几个小丫头看这番情形,也识趣地退了下去。 萧乾握了握墨九藏在袖子里的手,低低唤他,“阿九还在生气?” 墨九抬眸,一头雾水地瞥着他,“我生什么气?犯得着吗?”想了想,她又为萧乾考虑一下,努嘴指了指陆机老人离去的方向,“六郎还是去哄哄你的宝贝师父吧,我怕他一时想不通自杀。” 萧乾无奈一笑,宠溺地捏了捏墨九的面颊。 “师父只是一时气恼,很快就过去了。” 对陆机老人会不会很快气过,墨九其实没有信心,也不太担心。 既然萧乾都觉得无所谓,她当然不会去做那个讨人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