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顺……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乾瞥了一眼完颜修,眉心微微蹙起,又望向石室棋局。 “这些事说来话长,等出了此地,我再慢慢说与阿九。” 墨九微怔,若有所思地回头,瞄着完颜修,轻咳一声。 “你若不方便说,咱们可以把他弄成聋子嘛。” 可以弄哑巴,弄个聋子也没有问题吧? 她说得嬉皮笑脸,半是玩笑半认真。 那边儿完颜修却黑了脸,眉锋如刀,咬牙摸着怀里的小狼。 “三爷我耳力不怎么好,可手劲却大得很。小崽子,你说,你长得这么招人稀罕,要是三爷一不小心就掐断了你的脖子,你娘会不会心疼啊?” 墨九望天,拽着萧乾往石室的另一头走。 “来来来,我们的悄悄话,还是走远些再说吧。” 完颜修看着二人的身影,轻哼抿唇,一脸冷漠。 “你们那些破事,请老子听,老子还不爱呢。碍眼睛!” 那分明是看着人家好,又眼红又气恨好么? 墨九回头扫一眼,懒怠理会他。 走到另一侧的角落,她扯着萧乾的袖子,把他按坐在一颗黑石棋之上,然后自个儿盘腿坐上他对面的白石棋,与他脸对着脸,目光烁烁。 “好了,现在就我俩了。说吧?” 似乎考虑了一瞬,萧乾才淡哑着声音开口。 “那顺,原本是萧家布置在漠北的内应。” 接着萧乾将宋彻告诉彭欣那一段萧家秘史徐徐讲给了墨九。 他声音不大,沙哑却也清晰。 听罢,墨九只觉石室内阴风惨惨,寒凉了脊背。 “太可怕了!” 不得不说,萧家的如意算盘确实打得不错。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哪里料到结局会是家破人亡,毁于一旦? 她问:“也就是说,萧家一直不知道那顺早有离心?” 萧乾点头,“那顺隐瞒得极好,事发之前,萧家确不知情。而我,之前也完全不知萧家竟有这一段秘辛。” 确实—— 谁会知道宋骜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谁会知道他一直居于漠北,是北勐流落在外的世子? “可是,老萧,这中间有太多疑点,我始终想不通。” 不待萧乾回答,墨九接着便说出了疑惑。 “你说萧家谋划了那么多年,不就想把萧家的皇子扶上南荣皇帝的宝座么?可当初至化帝驾崩,国无君主,谢家势力绵软,凋零无力,而你手握京畿重兵,临安内外,全由你一人呼风唤雨。当时,你们若要强行扶宋骜登基,不说轻而易举,但绝对可放手一搏,胜机极大,为何没有那样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谁都懂得成王败寇的道理。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肯定都不会给宋熹上位的机会。 然而,萧家不仅没有趁势扶上宋骜或者宋彻,还力劝宋熹为帝,一直恪守臣子之道,最后让宋熹做大,把整个萧家都赔了进去。 “这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典型败绩,遗憾到了极点吧?” 她的分析完全有道理。 可萧乾却摇了摇头,目光肃冷。 “若有那般简单,又何至今日?” 至化帝死于墨九之手,虽出于意外。但身为帝王,对身后事,对江山社稷,储位归属,国之大统,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多年来,他看似均衡掣肘萧家和谢家,恩威并重,并无差别对待,对小王爷宋骜也多有期许,但他的私心底,想要培养为储君的儿子一直是宋熹。 当初他力排众议,无视萧家,立宋熹为太子便是明证。 而立太子,只是他的第一步。 一为试探萧家,二也为锻炼宋熹。 至化帝突然驾崩,按祖宗规矩,太子登基是必然。 那个时候,如果萧家有异动,那便是谋逆。 朝中有名声的老臣,大多忠心不是哪一个人,是国,是君。宋熹也非省油的灯,而且,谢家瘦时的骆驼比大马,朝中有的是谢氏余党。就算萧家动用武力将皇位争来,也名不正,言不顺。 于是,便有了一个长远的计划。 当然,在这个计划里,萧乾也有自己的打算。 那个时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