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句相当圆滑的回答。听上去忠君爱国,可每个一字眼都说得冷漠而傲然,显得不卑不亢。更何况,他的声音里,又何曾有半点动容的情绪? 可他此刻越是表现得心里不舒坦,就越是好像在对蒙合的“试探”表现不满,蒙合也就越高兴。 果然,他呵呵一笑,目光从他的脸上掠过,捋着小胡子,慢慢地调转马头,大吼一声。 “好贤弟。这天下有我,便有你。你我兄弟二人携手,何愁五湖四海不归,四面八方不朝?” 萧乾低低回言,“臣弟不敢!” “哈哈,我说你敢,你就敢。” 这句话有点意思,一语双关呐。 萧乾眉心微微一蹙,平静地抿了抿唇。 “谢大汗恩重!臣弟愿效汗马之劳!” …… 蝴蝶的翅膀飞过热带雨林,都可以引起一场龙卷风,与蝴蝶效应一样,历史的改变,往往也是由一件微小的事情引起的。 正如此一次北勐的围猎事件。 这天晚上,狩猎军行营里,灯火通明。 在事情败露之后,纳木罕已领着亲近精锐将士约摸两千人逃往了后珒方向。森敦领着怯薛军追击未归。营地里的人,都在等待,在这一片昏黑的天地里,等着一个尘埃落定。 事实上,蒙合早就调动好了兵马,挖好了坑,就等着他们来钻,自然有十足十的把握,可以在兵力上治服对方,手擒敌人。之所以纳木罕有机会逃跑,一方面也是他做了多年老丞相,在北勐的根基极深。另一方面也有蒙合的有意放水。 他如果不畏罪潜逃,蒙合又如何直接治罪? 这都是北勐的大功臣,没有十拿九稳的罪证,是服不得了众的。 一切都在蒙合的算计之中。 若说他有什么失算之处,便是苏赫对此事的反应。 一个诱人的饵就在面前,一张嘴就可以叼上,没有鱼儿会不上钩的—— 可他却没有,很冷静的让事情往他意想的另一个方向走偏了。 如果不是他真的没有野心,那就是他的野心已经到了一种无我的境界,可以冷眼旁观,择其善而行。 当然,经了断崖那一仗,蒙合已经不做前者考虑了。 他更愿意相信苏赫这个人不简单。 甚至于,比起他的母亲阿依古更难对付。 毕竟一个有本事的丈夫,大多都不甘于人后的。 不过,这一次虽然没有借机一网打尽,他也不憾。苏赫是一个还可以利用的人,身上有利用的价值,对于他来说,不急于这一时。 “报——!” 远远的,有士兵大吼。 “大汗,森敦大人把反贼纳木罕捉回来了。” “捉回来了!” “吼吼吼吼!” 整个营地里,过年般欢呼一片。 营地里的王公大臣们,在纳木罕做北勐丞相的这些年里,不少人都吃过他的暗亏,却对他敢怒不敢言。如今看他有今日,想看笑话的人自然不少。 人败有人踩。 纳木罕走到如今,算是终点了。 从蒙合的态度来看,此人已无法翻身,扭转局面,所以,没有人再给这个“前丞相”半点面子,一个个高兴地吼吼着,像是都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巴掌为国除奸似的。 在营地里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表情里,只有萧乾和蒙合两个人面无表情。 捋着小胡子,蒙合眼风扫一下萧乾。 “带纳木罕上来!” “得令!” 蒙合坐在临时布置的椅子上,众臣将营地围成了一个圆圈,外面插着无数的火把,点亮了这个“审判现场”。 很快,被五花大绑着的纳木罕被两个北勐兵士押解了上来。 他头发凌乱,脸上有划伤,身上也血渍斑斑,走路时脚步不稳,像是受了不轻的伤。 “跪下!”有人踢他的脚。 纳木罕没有坚持反抗,看到蒙合的第一眼,便自觉地跪了下去。 “老臣参见大汗。” “纳木罕!”蒙合目光冷冷,像一把尖刀在剜,“你还有何话可说?” 纳木罕没有抬头,也不看任何人,声音平静得像已经等不及要去找阎王爷报道了,“老臣罪该万死,无话可说。” “呵呵!”蒙合声音很幽深,“你在北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