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苏逸他——” 看他欲言又止,蒙合啪一声拍桌子,急眼了。 “快说!” “是!”森敦声音紧张得有点发颤,“回大汗,属下按大汗的指示,给赛罕公主留的门,留的舟,本欲诱她离府,可……可想不到苏逸却借了这个空子,从府中出逃了,属下中了他的奸计,竟是……竟是失了手。” “你说什么?”蒙合蹭起站起身。 怒目望着头也不敢抬的森敦,他突然疾走几步,猛地拨出挂在墙上的马刀。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 刀光一闪,森敦猛地闭眼,身体一动也不动。 “大汗饶命!属下已派人去追,想来苏逸逃不远的——” “哼!”森寒的刀锋擦着森敦的鬓角掠过去,吓得他心脏紧缩,可蒙合虽然怒气未消,到底收了刀,铿一声丢在地上,指着他的脑袋,怒不可止的吼。 “追!马上给我追!追不到人,你拎头来见!” 原本是一石二鸟之计,结果竟然让苏逸钻了空子跑了? 这对于蒙合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怒气冲冲地坐回椅子上,他看森敦匆匆离去,森冷的眸子一眯,又有些坐不住了。 思忖片刻,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站起身。 “来人,备马——” …… 紫妍公主的府宅处,早已乱成了一团。 蒙合骑马赶到的时候,萧乾也正领着人匆匆赶来。 长街尽头,雪尘滚滚,两批人马,甲胄鲜明地伫立在风雪之中,与四周喧闹的人群一起,正好直面。萧乾远远看见蒙合的马匹,状似吃惊的样子,急急跃下马来,上前拜见。 “大汗,臣弟闻听公主府里出事,赶紧过来看看。没有想到,竟是惊动了大汗——” 蒙合骑在马上,任由冰冷的雪风刮在脸颊,眼睛注视着萧乾,一眨也不眨。 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 两个男人就这般僵持在风风中,久久没有声音。 两侧站满的北勐将士与随同而来的臣子,静静地等待着,心如擂鼓。 久久,久得像天地都变了颜色,蒙合才倏地笑了。 “苏赫,是汗兄不好,此事,让你受委屈了。” 蒙合为他找来的王妃,又给他戴了一顶绿帽,这件事明面上看,确实苏赫吃了亏。 萧乾微微抿唇,“臣弟无碍,倒是让大汗挂念,心有不忍。” “唉!”蒙合突然重重一叹,摆手让他起身,然后悠悠地问:“南荣欺我至此,我们岂能坐视不理?这一次,定要让他们好看,知道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这蒙合大汗说话,常有粗野之语,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但这一句话可不一般,一出口,就惊了一地。 老百姓吼“打南荣”,士兵们喊“打南荣”,那也都只是嘴上吼吼而已,当不得真。可当着众人的面儿,大汗亲口说要让南荣好看,那事情就非常不一般了。 几乎刹那,硝烟味就从蒙合的话里被点燃了。 一些聪明的臣子和将士,当即呼啦啦地跪下。 “大汗英明!南荣欺我,不得坐视!” 一声即出,众人响应。 像下饺子似的,一片一片的跪倒。 “请大汗号令,铁骑南下,杀向南荣!” “请大汗号令,铁骑南下,杀向南荣!” 整齐划一的喊声里,天际似有什么闷雷似的轰然响过,大汗有了意向,他们当然都得附合,这种遭天恨的杀戮行为,自然也得由他们这些臣子来谏言,这才是身为忠臣该做的事儿,为大汗分忧,解大汗愁烦。 蒙合脸上阴沉不定,听着此起彼伏攻打南荣的声音,好一会儿,视线再一次慢悠悠地转向了萧乾平静的面孔。 “苏赫,你的大婚,看来得推迟了。” 国事与家事,一相比较,当然国事为重。 而且,一个公主都没了,他还怎么大婚? 总不能一边办丧事,一边办喜事吧? 这样的结局,萧乾早已料到,并不惊奇,只低头拱手,“但凭大汗吩咐!” 蒙合静了静,像是为他鸣不平似的,怒哼了一声,突然拔出刀马,对着跪地的一片臣子,冷声嘶吼道:“南荣辱我至此,有违盟友之道,实乃为天不容也。从今日起,我北勐与南荣割袍断义,誓不两立。” 说罢,顿了顿,他冷冷的目光浅眯着,又看向萧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