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啊,坐在这里指挥天下,也蛮累的。而且,人家也未必就会领你的人情。” “领不领情没关系。”萧乾站在墨九房间的窗前,背着对墨九观山上风光。 墨家九号地势较高,站在这里,可鸟瞰山下。遥遥一望,山野披绿,空气清新,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就连声音也带着笑,“当日在临安,苏逸虽是奉命行事,到底也曾尽心帮过我,故而这一仗,给他一个彪炳青史的机会,也算报答。而且……” 徐徐回头,他唇角弯着,笑看墨九。 “你知道的,他与辜二一样,都是萧家早年就栽培的人,万一有一天用得着呢?我亦希望他好。” “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墨九手指轻轻刮着女儿的小脸蛋儿,脸上也是笑,“可事到如今,你准备怎么做呢?你送给苏逸一个天大的功劳,让他名垂千古,这个我可以理解,但辜二这边呢?他此次班师回朝,一身战功,又有阿依古长公主操持,在忽里台大会上,可不就成全了他?莫非,你真要把北勐天下拱手相让?” 萧乾不答。 久久的,他目光看向窗外,抿紧了唇角。 林间鸟儿在嬉戏,花儿在竞相开放。 兴隆山的夏季,太美了! 他微微一叹,慢慢走回到墨九的床边,抚摸她的头。 “阿九,事情远不会这么简单。” “嗯?”墨九不解地抬头,“莫非北勐还会有别的变故?” 她稍稍一忖,觉得不应该啊。 就算有人不服苏赫,又能如何? 想苏赫手握兵马,在军中有威仪,宗亲这边,又有阿依古撑腰。放眼北勐,哪个敢与他争雄? 眉头一拧,她正待要问,怀里的小丫头突然啼哭了起来。 “呀!是饿了还是尿了?” 孩子一打岔,她就把这事儿抛九霄云外了。 做娘的人就这样儿,天大的事,都没有孩子大。 再说,一孕傻三年,忙乎起来的墨九,与普通的娘没有什么区别,就顾着孩子了。看小丫头哭着,萧乾眉头也皱得厉害,不过照顾孩子这么久,他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赶紧上前给墨九搭了一把手,看着她愈发母性的侧颜,他唇角微微一勾,也识趣地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 然而—— 不提,不代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苏赫从钓鱼台撤兵,直接从乾州、陇州经过,绕道扶灵回哈拉和林。也正因为蒙合的死,他没有到兴隆山看望他和墨九的“女儿”,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当然,两军交战,三军混乱,这样的时候,他也不方便到兴隆山。 六月初,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 墨九的“月子”终于快要结束了。 午睡起,望着窗外的阳光,她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小床上的小丫头,还在嘟着小嘴巴熟睡。墨九看着女儿越发光泽白皙的脸儿,突然觉得这孩子是一个天降的小福星。 从她出生,战争就平息了。 他们能有这么久的安静,似乎都是闺女带来的。 若无她,萧六郎又怎会一直在兴隆山? 寻思着这事儿,她这才突然发现,女儿还没有大名呢。 自个儿琢磨了一会,等萧乾从外面回来,她倚在床头就责问。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