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懒怠么?”墨九哼哼,“人家大名都没有呢?连私塾先生都着急,你也不上上心?” 果然,好好的气氛,一说小虫儿的名字就沉下了。 墨九知道提到与宋骜有关的事,一定会戳到彭欣的痛处。 可儿子是宋骜的,只要有儿子在,就算她不戳,彭欣就不痛吗? 只怕痛得伤口都化了脓,却再不肯示人了吧。 她得趁着今儿直直生辰高兴,把彭欣这脓疮给挤干净。 “说话啊!愣着干什么?”墨九一挑眉梢,那股子墨家九爷的英气上来了,说话嘎蹦脆声,“我可跟你说啊,你离开这些日子,私塾先生找我说过几次了,说你们家小虫儿没有大名,很影响先生教学的。他调皮,喊小虫儿,他逃课,喊小虫儿,打他手板心,也喊小虫儿。太不像话了不是?” 唉一声,彭欣捋着腮边落下的发丝,头微微垂低。 “我这不一时没想好吗?” “没想好?想个名字需要用五年吗?”墨九冲她翻个白眼,“你学学人家小妍,儿子从娘胎里出来,不等他爹瞧见,就把名字给想好了。这才叫做娘,懂不?!” “噗!”这一下,把宋妍惹笑了。 她手上拿着一个绣活,是一朵漂亮的荷花,也不知绣的什么东西,说话间,轻移手指,走线如梭,动作极是好看,语气也清盈婉转。兴隆山三年的休养,她又恢复成了当初临安那个娇美可人的紫妍公主。 “墨九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那是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哪能和彭欣一样?” “就是就是!”彭欣也跟着笑,还顺便瞪了墨九一眼,“你别为难我了,取不出名字我也没办法,不是没念过书么?要不然,你给取一个?” 看她两个这般,墨九心里一叹,也只能做罢。 彭欣一直不肯给儿子取名,不就盼着宋骜能回来吗? 哪怕希望如此渺茫,她也不肯放弃。她墨九得多大的脸,去帮她把这个名字给取了? “行行行,不取就不取吧。小虫儿叫习惯了,也挺好。等长大点,咱就管他叫大虫儿!” 她这般说着,本来是为了缓和气氛。可彭欣笑了笑,看上去一脸平静,但眸底沉郁,似乎还没有从这件事里拔出自己来。墨九莞尔一笑,不敢再去揭她伤疤了,只捡了几颗桌上盘子里的瓜子搁在掌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和尚雅说了一会子话,又低头去看宋妍绣的荷花,啧啧称赞。 “真是厉害了你!这花就像活过来了一样。美,美,美!” 一连三个美,墨九绝无虚言。 宋妍这姑娘的绣活,在兴隆山上堪称一绝。 就连织娘都总夸她绣得好,说原以为公主之身,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有想到,居然可以有这样精妙的绣功——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算半个新手。以前在王府她娘有教她绣花,却从来舍不得约束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根本就是会而不精。也就这几年,没日没夜地埋头苦绣,才有了这样的水平。 不为别的,她不想做一个吃闲饭的人。 这世上哪有平白得人恩惠的道理?又哪有平白地装傻吃喝人家一辈子? 她不肯跟完颜修去阿嘞锦。在这里住墨九、吃墨九,如果啥都不干,就是一个废人了。 原本她想要给墨家做丫头,伺候她起居的。但她俩这样的关系,墨九又怎会同意?无奈之下,宋妍就开始了漫长的绣娘养成之路。活生生把自己从一个初通绣活的粗野绣手,培养成了如今的兴隆山绣品一绝。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不管做什么行当,只要肯潜心钻研数年,必会有所成。 如今的她,有着自己的手艺,而且绣品成不了无可取代的精巧,就可以帮墨九做一些事了。这样,她母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