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情郎穷尽一生所得的心血,就这样失传于世?” 想到梨觞醉入骨髓的滋味儿,墨九不无遗憾地一叹,“可惜了!” 萧乾拧眉,似乎也在思考,“我听祖母提起过,梨觞的配方,似是与梨花醉一般无二。” “一般无二?那为什么酿出的酒不一样?” “这个我也不知,后来萧家也曾为此苦苦寻求过真相,但并无所获。据懂得酿酒的人说,酿酒之事,仅有配方是不够的,酒的味道,与水、料、甚至与酿酒人的精神状态都有关系。为何让梨花醉变成梨觞,这个诀窍,恐怕只有当初酿造梨觞的二人知晓了。” “是啊!”墨九表示认同,“酒是有灵魂,有感情,有灵气的东西。五粮液离开宜宾,也就不再是五粮液了……” 后面一句她是小声喃喃的,像在自言自语。 可落入萧乾耳朵里,却把他听愣了,“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墨九赶紧摇头,岔开话题,“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萧乾目光微凉,视线从她的脸慢慢落到辜二的身上。 这一眼,他望了久久,视线有些放空。 “先厚葬了他。” …… …… 辜二的死亡,在哈拉和林掀起了一股子地震般的动荡。 当初他与萧乾合盟攻打乌日根,却在胜利已然在望时,突然与萧乾割袍断义,城门决裂,终于导致了这样一样败亡身死的局面。对于萧军来说这是大获全胜,正好顺水推了舟。可对于哈拉和林的北勐人以及苏赫旧部的北勐兵来说,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是愤怒,是屈辱。 人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萧军的英雄萧乾,在北勐人眼中,已然成了一个邪恶的入侵者,是他篡夺了胜利果实,是他利用苏赫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过河拆桥杀了苏赫…… 这一点,萧乾事先其实已有预料。 所以,只要辜二没有异动,他永远都不会抢先对他动手,就怕落人口实,引来北勐人的情绪反弹。 毕竟打下一个国家容易,治理一个国家却不容易,想让一个国家的人完全臣服,那更是相当不容易。 然而,哪怕他未雨绸缪,也没能解开这个死结。 虽然是苏赫率先对他动手,但北勐人的民族主义以及人性中基于对弱者的同情,萧乾这一口大黑锅,还是背定了。 在后来的史书中,对这一役的看法也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趁向于对萧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谴责。 好在,不管北勐人怎么想,战争结束了,成者为王,萧乾成了他们的主宰,他们无力反抗之时,都不得不暂时屈服。 于是哈拉和林这座城市,暗里波浪不止,明面上却风平浪静。 …… 一天一夜,眨眼过去。 大街小巷里,百姓不能成眠。 王府里的灯火,也彻夜没有熄灭。 萧军虽然占领了哈拉和林,可诸事待办,身为首脑的萧乾也没有办法休息。王府里来来去去的人,各种各样的情报书函,一件一件在这里汇总,再经他之口,变成一个又一个政令传达下去。 都说打江山难,治江山更难。 如今的北勐,如同一团乱麻,等待他去理顺。 他忙得脚不沾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而墨九,也没有闲着。 除了派曹元领着一群弟子快马加鞭赶回兴隆山之外,她自己也在紧张地准备行程。 原本她是要同曹元一起回去的,但转念一想,火器的事已经这么久了,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至少,她得最后送辜二一程,等他的葬礼结束再走—— 就这样焦头烂额的过了三天,北勐局势终于又有了新进展。 这一日,天儿还没有亮,萧乾刚刚回屋歇下,就接到消息,前往追击乌日根与阿依古长公主的古璃阳回来了。 幸不辱命,阿依古一伙的重要成员,一共有十五人落网,包括阿依古自己与乌日根。 …… 王府的大门,咣咣打开了—— 古璃阳骑在高头大马上,领着一群士兵押送着阿依古等人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 大殿前的台阶上,萧乾正在门口等候。 墨九也站在他的身边,静待不语。 晨曦的薄雾中,天气有些凉。 “冷吗?”萧乾探了一下墨九的手。 “不冷。”墨九笑了笑,“这么激动的时候,我怎么会冷呢?” 萧乾轻叹一声,把她挣扎的手拿过来,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你啊就爱逞强!” 墨九一怔,失笑,“哪有啊?倒是你,也不怕人笑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