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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你是想弄死就弄死的吗?你知不知道,但凡有一点差错,我们西府就是满门覆灭!”项伯焘咬牙切齿道。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项金启自不会再继续劝下去,也自知再劝也无用,他本也没有打算一次就劝成自己的父亲,不过是在他心里点上一点火,至于怎么烧,就只能等了。

    其实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两种法子,哪个更合适,保险和利益得失,如何衡量,他也没法做决定,说给自己父亲听,也是让他做决定的意思。

    且说闵幼姝见过项金启之后,几日都未收到项金启进一步的消息,而那小日子仍是没有来,反是传说中的早孕反应倒是开始在身上日益明显。

    闵幼姝的身体变化自是瞒不过和她日日有亲密接触的大丫鬟怡红。说起来,闵幼姝虽然和项金启有私情,也只是隔上一段日子才能幽会一次,而她身边的这个大丫鬟,却是日日各种服侍她,要论亲密,比那项金启还要更甚上几分。

    人的感情总是很奇怪的,闵幼姝最初始自是不信怡红的,但自她知道怡红也并不是本来就在王府,而原是青楼长大后来项砚为了应付自己这位夫人特意寻来的之后,便对她就放心了许多,再之后,怡红家人出事,闵幼姝各种帮忙,两人的信任度更加增加,闵幼姝渐渐就把怡红当成自己人了。

    闵幼姝的忧虑惊怕怡红看在眼里,这晚怡红服侍过闵幼姝之后,两人躺在床上,怡红就劝道:“少夫人,事已至此,担忧也是无用,您还是要好好保重身子。”

    闵幼姝听得此言,眼泪就飚了下来,她可能有了身子一事,说不定怡红比她知道的还要早些,她与项金启的私情,她相信怡红不知道八成也至少知道个五成的,所以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不可以信怡红的呢?她若想害她,她早就万劫不复。

    人在夜晚的黑暗中,总是最为脆弱,更何况这些时日早已被焦虑折磨得心力交瘁的闵幼姝?听了怡红温柔关切的劝慰声,她终于忍不住哭道:“怡红,现在,现在这个样子可怎生是好?”

    怡红伸手抱住了她,先任她在自己肩窝里哭了一阵,这才道:“少夫人,这孩子留不下啊,或者奴婢帮你配个药,把孩子落了?”

    闵幼姝一抖,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哭声又“呜呜”起来,半晌才抽噎着道:“不,不,怡红,这孩子,这孩子,我想留下来。我,我不能一辈子没有孩子,将来可要怎么活?”

    怡红手一抖,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你决定了?这,这事可不容易。”

    闵幼姝道:“我知道,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本来就是被曾外祖母强嫁入王府的,唯一在乎公子的王爷都不喜我,如果曾外祖母再仙去,没有孩子,我还怎么在王府立足?”

    怡红叹一口气,道:“我如何不知道,我自小被卖入青楼服侍红牌姑娘们,那些姑娘们哪个生来不是冰清玉洁的好姑娘,谁又天生就是卖笑的不成?不过都是环境迫人而已。”

    这将闵幼姝比成了青楼妓子,其实是为大不敬,可是此时的闵幼姝哪里还在乎这个?

    闵幼姝问道:“你觉着,可有法子,让公子相信,这孩子其实是他的?”

    怡红犹豫了一下,道:“这,很难说,毕竟公子的病情到底如何谁都不知,就算我们可以设法灌醉他,可是有没有发生那种事,怕还是瞒不住公子,毕竟最清楚公子身体的是公子自己。”

    闵幼姝听完怡红的话就沉默了下去,她刚才也不过是在试探最后一丝侥幸,毕竟要真的动手除掉项砚,那可不是像杀个阿猫阿狗一般容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怡红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少夫人,您,您可千万别做傻事,想都不要想。四公子是王爷最钟爱的儿子,身边也派了不少人保护,就算您用内宅手段对他不利,也肯定是能被王爷查出来的。在这西夏,除了世子,怕是没有人能再害到四公子了。可是世子爷虽说对四公子并不亲热,但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世子妃还和四公子是表亲,此事无论如何都是行不通的。我觉着,除非是北辽或者西域的人,再没人能害到四公子还能逃脱的。”

    闵幼姝听完没有出声,在怡红以为她再也不会出声的时候,她才突然低低的“嗯”了声,道:“我知道的,怡红,我知道的。”

    闵幼姝情绪不好,好在此时她刚刚有孕,虽则焦虑担忧,但有孕后渴睡的本能让她并不会失眠。在两人停止说话后,很快,她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怡红看着她睡着后还略微蹙着的眉尖,心底闪过一丝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其实也有可怜之处。这闵氏,若是身处良善之人群中,所行之事真真可恨,可看她陷在别人早已布置好的网中痛苦挣扎,也是真真可怜。

    项伯焘和儿子的那日谈话之后,这两日一直在衡量盘算此事。巨大的利益之下自然有巨大的风险,干掉项砚,这事并不容易,怕是要动用西府最后隐藏的那股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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