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士子停下谈论《陋室铭》,许多人本来什么都没做也感到心虚,这阵势太吓人了,抓捕入城的妖物也不过如此。 那些快车越来越近,突然,在东边传来六声极为高亢嘹亮的马鸣声,就见所有的马全都瑟瑟发抖,少数马甚至跪在地上。 那些飞驰的马车立即减慢停下,所有的马都不受车夫控制,惊骇地靠着墙,让出一条路。 六匹比寻常骏马高一头、体长要长三尺的银白大马拉着一辆马车出现,六头大马趾高气扬,都不屑于看一眼别的马。 和普通马匹不同,这六头马身上长的不是马毛,而是厚厚的银白色鳞片。 “江州唯一的六驾龙马,剑眉公怎么也来了!”一个秀才小声道。 那些车上的人骂开了。 “院君大人好威风,知道的当你是大学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圣人驾临!” “李文鹰!你眼里还有没有昔日同袍之情?” “哼,剑眉公若不要面皮跟我区区进士争一页纸张,我一定相让。” 一个又一个大员走下车,大源府所有的实权官员齐聚一堂。 州刑司的四品司正、大源府的五品知府、府文院的从五品府院君、府军的从五品府将军、城卫军的六品偏将等等全都在。 在场的秀才门目瞪口呆,这还是平时表面上一团和气的官员吗?怎么个个剑拔弩张,人人对李文鹰一脸怨气。 此时此刻,这些人已经完全抛弃官员的身份,都是以读书人的姿态出现。 龙马吓得住马匹,却吓不住这一位位举人和进士。 六匹龙马不得不停下,不断打着响鼻,四蹄乱走,跃跃欲试。每一匹龙马都可以独战一位秀才,除了李文鹰它们谁都不服。 面相如三十出头的李文鹰掀开门帘走出来,环视众人,微微一笑,两道剑眉愈加英武。 “各位可好?我这龙马性子暴躁,你们可要多担待啊。”李文鹰微笑道。 六匹龙马得到表扬立刻大声叫起来,高高仰起头。 孙知府理直气壮道:“我听闻大人从周主簿那里抢了一本《枕中记》的原稿,又得以给《三字经》注释,可谓名利双收,怎么还不知足?” 五品官如此质问三品大员,这在圣院大兴之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现在人人都觉得稀松平常,认为孙知府有文人风骨。 李文鹰坦然道:“镇国炼胆之文乃百年不出的名篇,我乃一州文院之魁、千万人之师君,又坐大学士之位,理应当仁不让。这《陋室铭》若能助我成大儒,自是皆大欢喜。” “此言差矣。剑眉公大才谁人不知,陈圣曾言大人二十年内必然成大儒,何必与我等进士争这一文。” 一旁年进六十的监察司朱司正突然道:“我是举人出身,难道就不能争了吗?” “口误,口误,朱大人您别误会,千万别中了李文鹰的诡计,我一向敬重您的铁面无私,如果我得了《陋室铭》,一定让您先睹为快。”孙知府道。 “什么叫你得了《陋室铭》?我们大人从玉海城传书给我,说他对这《陋室铭》志在必得!”那六品的偏将道。 江州的州衙和文院都在大源府,但州军的驻地却在玉海城,主要防着海妖。 “大家不要吵,先合力解决剑眉公再说,他要是见到方运,我们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又有一人道。 内讧停止,所有人看向李文鹰。 “此文对我有大用,万万不能让与尔等!”李文鹰站在车头,一身官袍,语气坚决。 “不若李大人把《枕中记》原稿和《三字经》的注释让出来,我们马上离开。您吃肉,总要给我们分点汤吧?” 李文鹰道:“哼,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根本无力给《三字经》注释。至于《枕中记》,我李文鹰咽下去的东西,谁曾逼我吐出过?废话少说,《陋室铭》是方运的,由他决定赠予何人。我李文鹰不是巧取豪夺之人,来之前特地准备了一物与他交换。” 说着,李文鹰从衣袖袋中拿出一物。 那是一块两指粗半尺长的墨锭,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