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您。” 方运送走王师母,在院中站了许久,冷哼一声,没想到自己一出事,什么牛鬼蛇神都蹦了出来,若自己没有出事,给那管长俞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二次去王家。 方运正要往书房走,突然收到蔡禾的一封传书。 “你那堂兄方礼真出息!得知我跟你割袍断义后,竟然带着他儿子方仲永跑到我府上,献了一篇算是檄文的文章,名为《忆叔父方运》,通篇都是讲你的坏话,把你小时候说的无比坏,最后说三岁看老如何,说今日之苦果皆是你咎由自取。方仲永那孩子算是被折腾完了,目光没了以前的灵性。” 方运看后付之一笑,自己之前就觉得方礼为人不堪,今日终究验证。 不一会儿,方礼竟然传书。 方运打开一看,就见鸿雁排成文字:运弟之事,让我方家全族难堪,传言蔡知县要拿方氏一族开刀。为了我方氏一族,为兄让仲永写了一篇小文,既能让知县大人放弃怪罪方家,亦能让你侄儿仲永文名流传。为兄绝无害你之心,还望运弟别怪罪为兄一片苦心。来日你回济县,为兄摆酒赔罪。秋安。 方运气笑了,就在前几日,方礼的传书还左一个“文侯大人”右一个“鄙人”,到了今日,“文侯大人”换成“运弟”,“鄙人”成了“为兄”,所谓的赔礼道歉只不过是防止日后自己起复。 方运懒得理会这等小人,让文侯金印以后再也不接收方礼的传书。 一个时辰后,方运正在读书,外面的士兵叫门。 方运走出去,就见一个士兵恭恭敬敬地递过一封书信,道:“一个自称是管长俞亲随的人送了一份书信,说是解释误会。” “多谢。” 方运拿过书信,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看。 此封书信表面很客气,说方运既然把延寿果送人,那延寿果就与方运无关,管长俞与王家乃是私事,别人不应插手。最后还提醒了一句。 “京城风大,不比大源府,望文侯多备些衣服。” 方运眉目间浮现淡淡的冷意,管长俞最后的一句话明显有两个意思,第一是讥讽他自身难保少管闲事,第二是警告他京城水深,一个小小的文侯掀不起风浪,更何况即将不是文侯。 “今日不走,明日就不用走了。”方运随手扔掉书信。 没走几步,收到曾原加急传书。 “方运,不好了!庆国去年的状元季梦先,写了一篇《讨方运檄》!正在疯狂流传,在圣院文榜之上节节攀高。我马上把原文传给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方运仔细一看,的确是“檄”字没错,音同“习”,乃是一种不常见的文体,用于征召、讨伐或者历数罪状诏告天下,檄文一出,必然起纷争。 而就在昨日,方运看完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的《讨武曌檄》和三国时期陈琳的《讨曹操檄》,这两篇檄文影响非常大。 “本以为只是管长俞和方礼这些小蛇,正感到无趣,没想到跑出来一条大蟒。” 第370章 九月初五 不多时,曾原发来季梦先的那篇《讨方运檄》。 方运仔细阅读。 “自孔圣著《春秋》,敦叙人伦,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景国方运者,位卑人劣,地实贫贱……” 文中嬉笑怒骂,把方运骂得狗血淋头,虽然其中的一些依据完全是捕风捉影,但文采斐然,任何人看到都会为之动容。檄文本来就充满煽动性,情感第一,文采第二,事实反而排在其后。 方运阅读这篇檄文时,开始眉头紧皱,随后怒容满面,之后恢复平静,看到最后却露出微笑,看完立刻给曾原传书。 “不愧是庆国状元,此人有宰相之能、文相之才!” 曾原奇道:“你怎为敌人说话?” “此人空有相之才,却无相之德。惜哉。”方运再次传书。 “果然是千年一出的方镇国,别人用檄文讨伐你,你却称赞惋惜。” “若是那种蹩脚的谩骂,我必斥之糟粕,掩鼻绕行。此文虽有些许瑕疵,但却是难得一见的佳文。麻烦曾兄帮我报于季梦先,我愿用鸣州诗词换此文原稿。” “哈哈,哪怕当年陈琳书写《讨曹操檄》,一代大儒曹公也无此胸襟。” “文人相轻亦相重,此人之才有实有虚,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观此人文中虽嬉笑怒骂,却又没有贬低攻击我的功劳,倒也有救。来,还有什么讨伐我的檄文,凡是上了文榜的,都传书于我,我今日要看个痛快!披荆斩棘是磨砺,行万里路是磨砺,直面万人责骂同样是磨砺!”方运书生意气冒了出来。 “真的什么文都要?” “那些破口大骂动辄污蔑的诗文不看也罢,看他们的文脏了我的眼睛,要看有文采,有趣的。”方运道。 “好!那你稍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