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无论是柳山还是计知白,对“度”的拿捏都异常精准,对他仅仅是“打击”而不是“谋杀”,避免惹怒刑殿和圣院。 “不过……方某以为,这种事有一不可有二,若我的家眷再被谋害,方某必将全力以赴,斩断幕后黑手!”方运道。 那刑殿进士稍一犹豫,点头道:“刑殿将守护公正!” 听到这位进士的答复,方运再次点头。 “不过,齐佸的外室和私生子您将如何处置?”刑殿进士道。 “秉公执法。”方运道。 “下官明白,那下官先行告辞。”刑殿进士一拱手,转身离开。 方运的幕僚们望着那刑殿进士的背影出神,刑殿进士的地位极高,别说是区区县令,就算在六部尚书面前也不可能自称“下官”,至少在遇到大学士才会用这种谦称。 不到半个时辰,方运突然收到刑殿的传书。 齐佸的前外室自杀,只留下两个儿子,一个三岁,一个七岁。 “罢了……” 方运说是要请三人回来,实则是想在那女细作身上找到突破口,但对方终究嗅觉敏锐,经验丰富,直接让那女细作自杀,断了最后的线索。 “怎么了怎么了?”敖煌发现方运神色不对,急忙来问。 “齐佸的前外室自杀了。” “哎呀,那岂不是拿他们没办法了?两个孩子知道什么?根本不可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罪证。可惜了,还是有两个漏网之鱼!”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缺了这两个,自然会有另外两个补上。某人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置身事外了。”方运说完,走进书房。 敖煌和一众幕僚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方运指的是什么。 方应物道:“你们觉得诛三人一族,这个判罚如何?” “判罚的确公正,但至少应该把申主簿或陶县丞拉下马,如果能撼动计知白最好不过,可惜那齐佸恐怕是左相、宗家和庆国联手培养的死士,一旦动用,不可能让任何人找到把柄!” “三族人满门抄斩的消息一旦传出,必然引发天下震动,足以震慑住那些妄图再对方虚圣及其家眷不利的人。这就够了。” “不过……你们有没有发觉,方虚圣似乎还知道些什么,好像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说不好,是不是他会用什么毒计?” “不像。他说是‘置身事外’,明显不像是用毒计。而且值得他用毒计的,起码是计知白或左相,可现在方虚圣鞭长莫及。至于对付宁安县的人,他只要找到机会便可用堂堂正正的手段解决。” “先等等看吧,或许等改进完纺织机关,事情就可真相大白。” 二月十五,齐佸等三族人被押到宁安县的刑场,在刑殿的主持下,由方运亲自监斩,诛杀近两百人,血气冲天,少数围观的人被血腥味儿刺激得肠胃翻滚,呕吐不止。 二月二十,《文报》刊发,头版赫然写着方运在圣庙前说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宁安县小吏谋害虚圣家眷被诛三族的事被披露出来,轰传天下。 同样登上《文报》的还有计知白那篇著名的《哀方运》,成为天下人眼中的笑柄,而方运那句“神一样的对手,猪一样的队友”成为圣元大陆最流行的语句,和计知白的污名一样广为流传。 《文报》客观记载那日之后计知白文胆震荡,不得不告病休养一个月。 无论如何,计知白的大名再一次传遍天下,甚至有人用方运赠送李文鹰的诗嘲笑计知白“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方运看完这天的《文报》,便起身前往工坊街。 纺织机关的改进远比想象中艰难。 第859章 倔老头 方运以前只是看工家的书籍,对工家的实际发展并不了解。但随着深入了解工坊的运作,与一线的工人交流学习,方运才发现,工家的技术远比想象中先进。 圣元大陆不是华夏古国的古代,华夏古国古代一直有工家之人,但并不受重视,地位很低,有些技术之所以能被载入书中,还是因为官员中的有识之士在整理。 圣元大陆不一样,工家以鲁班世家和墨子世家为源头,发展壮大,乃是人族儒家之下最强的百家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