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位考官,一位是来自府文院的邓学正,一位是县院君温固,按理说都是文院系的官员,应该与左相一党对立。 不过,密州除了文官和鹰扬军,连大半文院系官员的官员都是左相门生。 自方运来宁安县后,县院君温固几乎不与方运有任何交流,尤其是文院的事务,只字不提,完全把方运排除在外,明显在阻止方运在“教化”一科上获得好的评等。 “卑职见过方县令!”两位考官齐声问候。 随后,两位考官身后的官吏也跟着问候。 春风吹动白色长袍,让方运更显飘逸。 方运手都不抬,微微点头,扫视众人,道:“诸位晨安。路捕头,场外的维持秩序的兵丁衙役可足够?” “已经安排妥当。”捕头路弘道。 “宁安县入场人数极多,哪怕每人验身需要三十息,一个检验入口一个时辰也只能验核二百余人。考生近四万,入场队伍可分配好?” “临时从北芒军借调军士,足足形成两百列验身口。现在已经开始验身,但并未让其进场。” “考卷与考纸可都印刷完毕?”方运继续询问,所谓考纸就是白纸,供学生使用,但白纸有白卷之意,考场便不提白纸。 “已经准备妥当,考卷与考纸都已经放在牛车之上,可以随时发卷。” “有的学生未带午餐,额外的餐食可曾备好?” “已经在准备,至少可供三千人吃喝。” “文院差役的身体都是何时检验的?” “昨日请医家之人用医书一一检验,绝无疫病……” 方运慢慢询问,把科举可能遇到的问题全部罗列出来,很快问出一些小问题不足,马上让人去弥补。 在场的官吏有的显得不耐烦,因为方运问的太琐碎了,很少有考官如此询问,但稍有头脑之人不禁暗暗佩服,做事如此谨慎之人,哪怕天赋平平,将来的成就也远超普通人。 足足问了两刻钟,方运才结束,转头对敖煌道:“把我今日问的问题进行排序,写成一份《县试考前验核流程》,放置于县衙之中,以后每逢县试便手持此文书进行验核。科举大事,不得掉以轻心。” “是!”敖煌立刻拿出文书,不屑地看了其他官员一眼,那样子好像在说看看方运,再看看你们,不仅自己要做好,更要形成制度,保证后人也能做好。这才叫主政一方,这才叫做事! 一些有头脑的官员立刻清醒,有些事看似简单,但用什么样的态度、如何去做,至关重要,这些小小的东西积累多了,最后足以让两个人的差距在最后犹如天渊。 少数官吏把这件事暗暗记在心里,并且认真盯着方运。 他们都感觉到方运和别的县令不一样,他不仅仅值得尊敬,更值得学习,无论是做事态度还是做事方式,让有头脑的人都感到如沐春风。 一些人拿方运跟去年的代县令计知白做比较,突然发现,计知白虽然也亲近官吏,也亲民,但有明显的傲气,把自己与其他官民完全隔离开。 但方运不一样,做事就是做事,无论是对普通平民还是对县丞主簿,态度都出奇地一致,这意味着,方运的心态早就超越了计知白,接近天下如一的层次。 只有胸怀全族之人,才能一视同仁。 面对计知白,这些官吏只是想着逢迎讨好,希望别得罪他,可面对方运,他们都清楚,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就不会有事,不用去刻意讨好,但如果处心积虑与方运为敌,必然会出事。 这些人心中疑惑,因为他们从来没遇到像方运这样的人,不过,他们心中清楚,现在的县令比以前的县令好! 询问完官吏后,方运又亲自询问文院内的士兵,又亲自去看被封好的试卷,并选择一条路从头走到尾,观察这条路上所有考房的摆设,并指出一些瑕疵。 方运的语气很平和,既没有指责,也不说惩罚谁,只是简单的提醒,让许多人牢记他的话,却又不担心他会为难做事不够精细的小吏。 短短一个时辰,方运就掌控了全考场的所有形势,甚至让人有了一种错觉,好像这个县试就是由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