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官员目光闪动,一时间也不知道太后和景君是真心挽留,还是假意。 柳山丁忧,不用方运开口,皇室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打击左相党,之后,真正能与皇室对抗的势力,只有一个派系,那便是被众人私底下称之为济王党的新派系,又称宁安党。 除却宁安党,朝堂之中虽然派系林立,但大都比较松散,像军方,实际有大大小小十余种势力,而文官和文院系也不少,不过在之前统称保皇党。 可现在所谓的保皇党已经不存在,各派系绝对无力对抗皇室。 唯有宁安党例外。 此刻的宁安党,论官员遍布之广的确远不如当年的左相党,但论未来趋势与真正的力量,还在左相党之上。如果方运想要强行接掌左相之位,那必将成为力压皇室的权臣。 所有官员都清楚,随着左相党烟消云散,方运必然会成为皇室提防的对象。 半圣或许不会夺一国之权,但大儒却不一样,历代许多夺国者都是大儒,万一方运觊觎君权,最多经营五年,便可轻松到手。 除了太后与景君开口,文武百官竟然无一人开口,因为即便是在场的大儒们,也不清楚方运与皇室双方到底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柳山离开,皇室不愿意见到任何一个权臣,可方运若辞官,对景国极为不利。 金銮殿的气氛空前诡异,方运微微一笑,仿佛早就聊到这种情况,起身离座,缓缓向外走去。 但是,太后失声道:“方虚圣,切勿离开!” 那景君呆了一息,竟然提起黄袍,噔噔噔快步从台阶上跑下来,最后用双手抓着方运的衣袖,用力向后拽。 “恩师,请您万万不要丢弃学生。”景君带着哭腔哀求,眼圈微红。 许多读书人被这一幕感动,孩子虽小,但也是一国之君,能如此哀求,可见何等诚意。 姜河川轻叹一声,道:“方运,留下吧,现如今的景国,不能没有你。” “方虚圣,您这是唱的哪一出?柳山离开是大好事,历经蛮族之战,景国百废待兴,最需要的便是您。您在宁安与象州的功绩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您若能执掌朝政,景国必然蒸蒸日上。咱是粗人,不藏着掖着,要不您定个时间,五年后辞官,如何?” 周君虎一席话让一些官员哭笑不得,这话哪像是朝堂上该说的。 陈知虚道:“方虚圣,您似乎忘了,柳山丁忧之后,或可卷土重来!” 方运停下脚步,景君轻轻松了口气。 官员们在心里琢磨,暗道这位大元帅果然不一般,虽然不参与政斗,也很少上朝,可这一番话乃是真知灼见,直击方运最担心之处。 “如若柳山还能归来任职,诸位会不会太无能了?”方运毫不客气反问。 众多官员苦笑,曹德安无奈道:“他毕竟是柳山,除了您,这全景国谁能压住他?压不住。丁忧之后,他极可能晋升大儒,万一卷土重来,景国危急。” 赛志学道:“之前景国大儒稀少,所以只允许大学士担任左相、右相和辅相,只有文相由大儒担任。但现在文曲赐福人族,大儒与大学士数量暴增,我景国也会和那些大国一样,大儒执相位,大学士掌管六部九卿以及各州。柳山一旦回返,若凭执道者之身重争左相之位,我们应当如何?” 方运道:“再简单不过,直接让他带景国之兵前往两界山!” “您敢,我们不敢啊!” 众多官员轻轻点头,没人敢小瞧柳山,当年柳山势力并不显赫,也没有显露执道者身份,完全凭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左相之位并自建一党。一旦柳山成为大儒,携执道者之威,即便被朝廷委任闲职,一旦景国陷入危机,也可能拉拢现在朝堂上的官员,最后壮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