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人走到大儒坐席之前、杏林之下。 那中年人两鬓霜白,眉如两剑,目光如天星般璀璨。 他只是随意一扫,大儒之下所有人都本能微微低头,不敢与他的目光相接。 每个人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锋利的长剑。 李文鹰的目光在庆国席位上似乎多停留了一刹那。 许多人尤其是庆国读书人,面色复杂地看向这位大名鼎鼎的剑眉公李文鹰,当年,此人压得众多庆国同辈读书人抬不起头,若非李文鹰文战无双但诗文稍逊,庆国读书人那些年简直如噩梦一般。 但是,在一处庆国大儒与大学士聚集的区域,那里的所有庆国人都面带微笑,毫不掩饰笑容里的自信。 因为,他们之中坐着一位曾屡次在文比中胜过李文鹰的大儒。 一门三状元,父子四学士,纪家的纪安昌。 文战不如,但论诗词风流,纪安昌在当年更胜李文鹰。 纪安昌虽为大儒,但这些天一直在暗中行事,甚至未去圣院接受新的文位,即便身上的衣服也是旧的大学士青衣,而非大儒紫袍。 与他同桌的都是大学士。 纪安昌身边的宗学琰暗中传音道:“安昌老弟,虽然你这些天你低调行事,但各国早就知晓,这样会让你难以一鸣惊人。不过,不妨事,那些普通读书人并不知晓。只要文会结束我们稍加运作,必然能让你成为此次文会的唯一胜利者。只是……你真有信心文压包括李文鹰在内的所有人?” 纪安昌微笑传音道:“纪某苦心修炼多年,为的便是再压李文鹰!可惜,李文鹰乃是此次文会的主持之人,占据优势,我至今不知道他是先作诗还是最后参与,甚至可能不参与赋诗。若是他先作诗,我会立刻出手,若是他最后赋诗,那我分两步走,一开始先作一首诗试探,最后等他作完诗,强行起身诵诗,将其稳压。当然,他若是不作诗,我毫无办法。” 宗学琰微笑道:“这点你放心,李文鹰与方运乃是至交,此次文会既然是要咏方运,他没有理由不参加。更何况,我们已经做好准备,若在结束时李文鹰不作诗,我们便会用激将法逼李文鹰,他若不赋诗,必然能让他文名受损,而且能离间他与方运。所以,到了那时,他只能硬着头皮作诗。” “好,只要李文鹰能作诗,我便有把握胜他。”纪安昌面露傲然之色,当年与李文鹰文战虽然从未赢过,但论诗词,十胜七八。 宗学琰道:“那就好。不过……为了刺激李文鹰以及景国读书人,我想提前透露消息,说你要力压李文鹰,不知可否同意?” “只要能逼李文鹰作诗,一切皆可!”纪安昌道。 宗学琰轻轻点头,但心中却是暗叹,当年李文鹰给纪安昌留下的心理创伤太严重。纪安昌虽然凭借天赋和努力晋升大儒,但若不彻底击败李文鹰洗刷耻辱,到二境齐家已经是极限,绝对无法达到治国之境,毕竟文战之前被李文鹰吓得逃跑,是极大的污点。 纪安昌此次回来,与其说是荣归故里,倒不如说是为更高境界不得不如此做。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李文鹰已经说完开场致辞,他一侧身,就见那如墙壁般整齐排列的杏树缓缓向两侧移动,最后露出杏林之中完整的小杏坛。 那小杏坛,便是当日方运为象州百官讲学之地,地面还留有当时的各种蒲团,除此之外,便是两株格外高大的杏树。 十六丈的杏树。 每棵杏树之上,都挂满金灿灿的圣杏。 在杏坛打开的一瞬间,浓郁的圣杏芬芳扩散,传遍全场。 众多读书人拼命地吸气,希望可以多获得一些圣杏香气。 即便这香气远远不如圣杏本身,普通人若是吸收之后,晋升童生的机会也大大增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