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算新了,周暮泽的父亲很喜欢沉重有时间感的东西,所以斟酌了很久最后买下了这一栋。 父亲去世之后周暮泽一直想要重新整修,但是工作一直很忙,没抽出时间。 “觉得怎么样?” 卫绾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在房间里四处走动。 周暮泽的眼光没得说,在商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收集了不少好东西。 “这个青瓷瓶,你看它的花纹,像不像一直展翅的凤凰?”周暮泽跟在卫绾身后,一点一点的给她介绍,“你不是说你喜欢凤凰吗?这瓶子我找了挺久。” 卫绾脚步一停,嘴里的口香糖也忘了嚼,回过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哥,我早就不喜欢凤凰了。” 周暮泽说话做事永远不急不躁,给人一种十拿九稳的感觉。 他当然听出了卫绾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笑眯眯的问,“嗯,那你现在喜欢什么?” 卫绾嘴里的口香糖嚼的快了些:“草泥马。” 晚上卫绾住在自己的房间,周暮泽把家里的装修风格全都改了,唯独卫绾这间,几乎没有动什么。 熟悉,但是也格格不入。 卫绾认床,努力了很久都没有睡着,索性坐起来,看着窗外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 周家大宅地处繁华的c市,不夜之城,天上没有什么星子,反而被路灯映得一片昏黄。 树叶子早就掉光了,干枯的树木枝桠像是向天乞讨的手。 黑暗之中,时间变得缓慢又安静,不知过了多久,卫绾回过神来,拿出手机。 四个月过去了,那串号码依旧无比清晰—— 按下过无数次,也删除过无数次。 这一次卫绾一点也没有犹疑,她想他,想得心尖发疼。 后半夜两点,萧生的手机响了,他竟然还没睡,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是清晰的:“喂?” 反倒是卫绾愣了一下,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像触了电似的浑身一麻。 她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清了清嗓:“是我。” 那边的声音好像带了点笑意,“嗯,我知道。” “你还没睡吗?在干嘛?” 萧生那边有些嘈杂,卫绾问完这句那阵声音逐渐小了,他似乎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还顺手关上了门。 “几个朋友过来聚,喝的有点多。” “那你有没有喝酒?” “喝了一点。” 似乎就这么顺利的话起了家常,没有一点不自然,不像是四个月不见的样子。 窗棂上有一小块漆快要掉了,卫绾伸出手指想把它抠下来。 “那你有没有喝醉?” 萧生似乎又笑了一下,黑暗中视觉受限,其他感官似乎格外灵敏,这道低沉的笑意传在卫绾耳朵里,她觉得脸有些发热。 “醉了。” “醉了怎么还能给我打电话?” “……是你给我打的。” 卫绾觉得自己有些挫败,咬了咬嘴唇,抠油漆的手指愈发大力。 “是不是有什么事?”萧生问。 卫绾没答,眼睛却因为萧生的问话有些湿润,卫绾咬着牙忍住。 长久的沉默。 卫绾缓过来一点,看着昏黄的天空,“想你了呗,你有没有想我啊教练?” 又叫他教练,萧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有。” 卫绾无端觉得委屈,撇了撇嘴,“你还在带班吗?” “嗯。” “新学员怎么样?有漂亮的吗?” “没有。” 卫绾终于高兴了一点,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那有聪明的吗?” 萧生明白卫绾的意思,轻声说:“都比你乖。” 卫绾“嘁”了一声,手一使劲,那块油漆终于掉了下来,干掉的油漆刺进了卫绾的指甲里,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卫绾甩着手指,“没事。” 卫绾没觉得两个人聊了多久,挂掉电话的时候看了眼手机,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手机都有些热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