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陈家矮房里便满满当当堆了一地。 苏妍送了个自己做的虎头帽并着个拨浪鼓。 陈全母子大抵也没料到大家如此捧场,原先定下的桌数硬生生又添了两桌才勉强挤下。 乡里乡亲的凑在一起竟有无数话可说,一时间场面火热,喧闹一片。 “哟!我说陈全,你儿子过满月呀!咋不叫上你嫂子我呢?也好给你庆贺庆贺啊!” 嗲媚尖细的声音传来,院里的交谈声刹时消散。 一身着玫红袄衫草绿撒花百褶裙的女人缓缓走来,只见她扑粉描眉妆容精致,头上一支金钗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走动之时腰臀款摆彷如无骨。 见到她,院里不少人面上露出嫌恶,有心直口快的直接道:“刘寡妇,陈全又没请你,你来干啥?怪讨人嫌的!” 刘寡妇径直找了个桌硬是挤着坐下,呛声道:“好歹我也是虎峰村的,怎么?许你来就不许我来?” 随着刘寡妇坐下,这一桌子的妇人纷纷挪动凳子力求离她远些,更有甚者直接坐去了别的桌。 苏妍坐在刘寡妇背后,闻着身后传来的呛人的脂粉味,她不由蹙眉,闻惯了药香,刘寡妇身上劣质的脂粉味实在难以忍受,苏妍竭力忍耐仍是没有阻止口中的喷嚏。 与苏妍同桌的一妇人听到后,大喇喇道:“刘寡妇,你昨天跑狐狸窝里去了?身上的骚味呛着人家苏大夫了!” 说话的是村头和刘婶子家挨着的张嫂子,说来也奇怪,张家大哥先天不足,身子羸弱,总带着股男人不该有的弱不禁风,偏偏娶了手脚粗壮个子高挑的张大嫂。 这张嫂子也是奇人一个,也不知道从小吃什么长大的,一个女人的力气比村里好多男人都大,与她的大力成正比的是她的一张毒嘴,若她在村里骂人排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张嫂子此话一出,满院讥笑不断:“就是!还不回去洗洗你身上那股骚味!” 众口之下,刘寡妇竟掩唇一笑:“你们觉得骚,可你们的男人不觉得,趴在我身上一个劲儿的说好闻呐!” 说着她旋身走到苏妍身边,抬手搭上仲康的肩膀,缓缓往他身前摸去,动作中透出浓浓的烟柳气:“你说是吗?傻大个。” 看着仲康靛青的衣襟上那抹肆意挑逗的白皙,苏妍眉头紧蹙,心里隐隐有些不悦。 也不知在不高兴刘寡妇的刻意生事,亦或是旁的什么。 她尚未细究,一直嵬然不动的仲康动了。 他手肘用力后顶将刘寡妇的身子推离,而后迅速旋身出腿踹了出去。 这一脚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刘寡妇竟被踹飞几米,撞上院中那颗枣树又狠狠跌下,发钗凌乱衣衫染土伏在地上狼狈不已。 ☆、第十二章 刘寡妇伏在地上低低呻.吟,到这时仍旧不忘摆出一个妖娆姿态,将身体的曲线完美呈现在在座的男人眼中。 若是平时,定会招惹不少男人的怜惜,但此刻她发钗凌乱,遍身狼狈,哪还有素日的风情,自然不会有人为她出头。 再说仲康,踹出那一脚后,他凑到一旁安坐的苏妍面前,两手使劲儿搓着衣襟上被刘寡妇碰过的地方,声音里满是懊恼和嫌弃:“脏。” 他的声音不算响亮,却恰好能让在场所有人清楚听到。 院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静,随之而来的是哄堂大笑,奚落讥讽毫不留情的冲着刘寡妇而去。 要说虎峰村里最招人厌恶的人,那一定是刘寡妇。 刘寡妇是他男人当年从山下带回来的,听说原先是哪个富贵人家养来亵玩的丫头,如此身份本就让村子里的人心怀芥蒂,熟料不久之后她男人便一夜暴毙,听说是撞破了她与外人偷情被活活气死。 自那之后,刘寡妇便愈发不可收拾,不知与周边村子里多少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村子里厌恶她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一直苦于没有确凿证据无处下手,今日仲康这一脚可谓是大快人心,在场不少人,尤其是妇人,都在心中暗暗叫好,便是苏妍也忍不住稍稍扬起嘴角,似嗔非嗔的剜了仲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