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顾面上泛着淡淡的润意,时不时滴下一滴汗珠。碧桐跪坐在一旁,神情关切的照看着阿顾,用手中的帕子擦拭阿顾额头。朝着阿顾微微一笑,笑容中包含着关切之意。 待到这一日按摩结束,闵医女向阿顾告退,提着药箱退了出去。阿顾披着一件白底烟红衫子从楠木小榻上坐起来,问道,“碧桐,我刚刚瞧着你在闵医女按摩的时候时不时观望,好像在观察医女的按摩手法,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碧桐诧然一惊,“娘子你知道了!”复又沮丧低头道,“奴婢还自以为做的隐蔽呢。既然你都察觉了,只怕闵医女也察觉了。” 阿顾看着她温和笑道,“你想学按摩么? 碧桐沉默片刻,道,“是!娘子,……我蒙你恩典,从湖州带入了东都,您甚至求了公主,让我进宫来侍奉你。碧桐自知资质平庸,所能依仗的,不过是和你旧时亲厚关系。可是咱们再是亲厚,我也不能指望你事事揽下,若想要在这座宫廷中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还是得靠我自己。我想过了,我若想要一直留在您身边,就一定要有一样拿手的活计。如今的鸣岐轩,那些伺候娘子盥洗穿衣打扮的事情,桃儿、杏儿小丫头都可以做。精明强干统领鸣岐轩我是比不过金莺姐姐,打理衣裳也是绣春姐姐的能事,我想来想去,娘子因着身子缘故,怕是要常需按摩的。我是从湖州乡下来的,只有一把子力气,若是学会了闵医女的按摩手法,日后对您总有一些用处。” 阿顾凝视着碧桐,心情微微一震。 她一直念着昔日湖州的情分,也喜欢碧桐的敦厚勤恳,所以在鸣岐轩中处处善待她。只是不曾想到,昔日那个天真纯稚的小绿儿,也在无人知的角落中渐渐成熟起来,有了自己的规划和想法。 这真是一件好事! “娘子,”碧桐在她奇异的目光下渐渐不安起来,“娘子,我是不是有些犯傻了?” “不,”阿顾收回目光,微笑道,“你想的很好呀!” “真的?”碧桐灼灼的看着阿顾。 “嗯,”阿顾笑着点头,“碧桐,你可想好了?若真有心,我日后便跟闵医女说,让她多指点你一些。” 碧桐眼睛一亮,忙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要的要的。”她望着阿顾,唇边绽出天真甜美的笑意,亲昵道,“娘子,你待我真好!” 这一日午时,闵医女照往常一样背着药箱前来鸣岐轩。阿顾披了一件白底烟红衫子坐在楠木小榻上,开口道,“闵医女,阿顾有事相求。”瞟了侍立在身旁的碧桐一眼,“我这儿有个丫头,也没什么别的出息,只是性子忠诚,心中有些傻念尚值得称道。她想要随你学一学按摩手法,不知医女可否愿意相授?”努了努嘴,身边小丫头菊儿捧出一个托盘,上头拜访着十两银钱,“阿顾也曾听说过一些拜师学习的规矩。若你肯应下,自有相应束脩奉上。这丫头四时八礼也不会落下。” 碧桐上前一步,在闵医女面前跪下,虔诚拜道,“医女,碧桐诚心求教,还请医女大人教我。” 闵医女怔了怔,垂下眼眸,微笑道,“碧桐,是吧?你对顾娘子忠心耿耿,有这份向学之心,也是好的。只是按摩一道博大精深,奴婢纵在太医院浸淫十年,如今不过略得皮毛而已,你既想学,我可以将基本手法教授于你,剩下的更多东西需要你自行揣摩,至于你能够学成什么样子,就要看你的悟性了。” 碧桐面上露出喜悦之色,再拜道,“多谢医女。” 闵医女跪坐在楠木小榻旁,开始动手给阿顾按摩。这一次,不同于平常,她会让开一些让碧桐观看自己的按摩姿势,时不时停下来给碧桐稍稍讲解。碧桐跪坐在一旁,学的很是认真。 待到按摩结束,阿顾进耳房盥洗换衣,闵医女收了束脩,提着药箱对碧桐道,“……这些基本手法我已经是教给你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揣摩了。这些要靠你的资质和悟性,我也帮不了你多少了。” 碧桐再度拜下去,心悦诚服道,“多谢医女指点,奴婢会私下里勤加练习的。”恭恭敬敬的送了闵医女出去。 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