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启用于我的。”他挺起胸膛,一字字道,“若圣人当真闲置我一辈子,那是大周的损失!” “我知道,我知道你自负甚高。”秦老夫人急急道,“可大郎,就算你自诩战神再世,也无可否认一个事实,你已经有七八年没有上战场了!若再这么消磨下去,你年纪渐渐大了。河西军中老国公的遗泽消失,你还拿什么上战场?” 顾鸣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秦老夫人见如此,知道顾鸣心底似乎有所触动,连忙加上把火,劝道,“大郎,你是顾家长子,总要为家族振作起来。公主是金枝玉叶,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不愿意向她低头。可留娘不同,留娘可是你嫡嫡亲女儿,待她好一点,总是好做的!”她望着顾鸣,目光含着期待神色,柔声道,“留娘只是个小女孩儿,你若肯疼疼她,说起来也是一片慈父心肠,传到外头,总不会损了你的颜面吧?” 顾鸣心头激荡良久,面色变幻不定,良久之后,叹了口气,最后叹道,“母亲这些年为儿子担心受怕了,儿子明白了!” “那就好,那就好,”秦老夫人终于说通了儿子,面上水光一片,拄了拄手中的伽罗香雀头杖,叹道,“只可惜,留娘只是闺中少女,便是再有心,也只能交游几个闺中少女。若是她已出嫁了就好了,这般就能邀旁人家的贵妇过来了。说起来,贵女们虽然都是各家权贵官宦的嫡亲女儿,论起对男人的影响,如何比的上枕畔人呢?”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论起来最适合做这种事的是丹阳公主。公主乃金枝玉叶,又受太皇太后和圣人看重,若是她发出的帖子,满长安的贵妇定会抢破头来捧场。怕是能和如今的玉真公主一较风光。只可惜,当初顾家事情做的太过决绝,公主早已和国公府决裂,怕是再不可能回头了! 顾鸣挺直了腰,不以为意道,“留娘能做多少便做多少吧!其实重要的是宫中的态度,若是太皇太后和圣人有所松动,其他外臣不过是个添头,盼只盼着,留娘当真得那两位主子宠爱,能够让那两位主子改变主意。” 秦老夫人闻言,她忍不住想要向顾鸣问一声,“大郎,你既知道这个道理,可知道,当初你究竟错过了什么?”只是知道这个儿子性子强傲,勉强忍住了冲动,语重心长道,“你明白过来就好。既如此,日后可要对留娘好一点!到底你们是嫡亲父女,若你肯疼她,难道她还会不向着你么?” 顾鸣唇角浮现淡淡笑意,“儿子晓得!” 顾令月并不晓得荣和堂中发生的这段母子谈话,此时棠毓馆大门洞开,高高居中的花厅中四周的隔扇卸下,四面的帘子被高高挂起,众女客坐在厅中,谈笑依依。 “这个花厅安置的极好。”程绾绾笑着道,“底座高高的,坐在里头,一眼可以看到庭院里的花草,吹着凉风,品尝瓜果饮子,再是惬意不过了!” “我却只是个俗人,”姚慧女捻起攒盘中的一块龙凤水晶糕,道,“我是个俗人,只觉得棠毓馆的糕点特别可口!” 顾令月唇角翘起高高的弧度,“宴上的糕点是莫姑姑做的。凌云姑姑是我阿娘从前的大丫头,如今早就不在府中做活了。这回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肯过来操持呢!” 一阵春风吹过,厅中帷幕悠悠动荡,宴上旁人或说话或逗趣,乐不思蜀,游雅觑了个空望着顾令月问道,“阿顾,你在国公府里过的还好么?” 顾令月顿了片刻,方答道,“挺好的,大母疼我!二叔也对我颇为关照!” 游雅目光中便露出了了然同情之色。顾令月这般答话,提起了自己的大母,也提了二叔,却偏偏没有提起关系最亲密的父亲,可见得韩国公对这个历劫归来的女儿态度一般。游雅隐约听说过一些延州内情,柔声劝道,“前些日子高密公主府的事儿,我闲暇时也听说了。这世上总是有小人,她是瓦砾,你是瓷器,在人面前总要做个好看的面子出来。不管如何,咱们得审慎自身!” 顾令月听闻游雅的劝话,心里感动,这世上只有真心对自己好的人,方会劝着自己审慎。笑道,“我知道的,游姐姐!” 棠毓馆的欢声笑语传到上空,在空中飘飘荡荡,渐渐传到府中东北角的蕉院。 蕉院之中寂静一片,嫣红和奼紫低着头,大字都不敢说出。顾嘉辰倚在草书字屏旁的绛色帷幕旁,听着院中远远传来的说笑声,唇角翘起自矜嘲讽的笑意,“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运气真好,缺什么就有人帮忙,倒映衬的别人就像一个笑话!” 她此前算计顾令月,便是仗着自己培育的这株大丽海棠乃是天下第一珍品,顾令月在长安城中再找不到一株可以和她媲美的海棠花,到最后不得不向着自己服软。却没有想到顾令月不过走了一趟惜园,向玉真公主求了求情,便轻轻松松商借了十二盆海棠花,大半都压的过自己的大丽海棠,倒衬的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