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了异父姐姐,面上笑吟吟的道,“她一个小小女子能够做出什么大事来,难道她还能将天捅破不成?” 姬弦歌这般一想,觉得也是,便点了点头,“是我着相了!” 平乐郡主心中情绪激动,在太极宫的宫廊上奔跑,鹅黄色的裙带因着急速的前奔而高高扬起。千牛卫中郎将谢弼领着从将转过转角,远远的看见姬景淳,面上露出诧然之色,扬声询问道,“郡主?”姬景淳却充耳不闻,直直的向着海池宫宴的方向奔去。 “将军,”林虎疑惑的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谢弼皱起眉头,他之前远远的见了魏县主和八公主远远的领着一群宗室贵女往千步廊方向去了,如今见着姬景淳这般情景,猜着是小儿女之事,只是终究放心不下,“咱们到海池宫宴上去看看!” “好!” 西海池水波潋滟,一旁的苍梧台上,数十盏宫灯高高的挂在池子一旁的高树上,将高台照耀的金碧辉煌。宫宴已经过了大半,宴上宗室们都用的意兴微懒,上座之上,太皇太后的神情也有些困倦了。贵妃早早便回了宫宴,见着自己的两个女儿都不在,心中升起一丝担忧,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不在焉的饮着三勒浆。 姬景淳在这样的情景忽然冲了进来,打破了酽酽的气氛,噗通一声跪在台中,朝着上首的太皇太后拜道,“太皇太后,平乐有事请求!” 太皇太后心中不悦,冷声问道,“平乐郡主,你这般,究竟是为了何事?” 姬景淳朝着太皇太后再拜了一拜,朗声道,“太皇太后,阿雅从未有立过寸功,襁褓之中得封郡主之位,细细思来,实在是皇恩太过,还请太皇太后和圣人降了阿雅的郡主位。” 苍梧台上一时之间,石破天惊。整个宫宴上都因着姬景淳的突兀请求而震了一震。 有大周以来,只有见着求升位的,有因为被人连累或本人犯了过错被罚降黜位份的。从来没有见过如姬景淳这般,自己主动向太皇太后和圣人请求降位的。众人不由一震,将浸软在酒水饮子中的精神重新提了起来,台上所有的目光都投在跪在正中银灰团花地衣上的平乐郡主身上。 只听的“哐当”一声,台子东头一侧,唐贵妃手中的琉璃盏跌落在面前的海棠红食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雅,”柳王妃大急,跨步立出来,“你这是做什么呢?好好的怎恶魔怎么整这么一出。还不快向太皇太后和圣人请罪。” 姬景淳面容沉静,朝着柳王妃拜了一拜,“母妃,阿雅今日提出这一请求,是真心实意的。这些年,我得了这个郡主位,却终年多病,避在王府中少有外出。也没见得多了什么快乐。如今辞了去,好歹也能让我少了几分讥嘲,干干净净的立在这天地之间!” 贵妃身边,宫人们上前收拾着食案上狼藉的盏盘,将贵妃身边簇拥的熙熙攘攘,贵妃却充耳不闻,无知无觉,只一个径的望出来,直直的望着高台之上跪着的姬景淳,面色惨白颤抖。 干干净净,干干净净! 当年她思念女儿,向着神宗为姬景淳求了一个郡主之位,令其高高在诸宗室姐妹之间,也算的自己对这个抛弃在生命背后的女儿一片慈心。今日听了姬景淳在台上当众的话语,才明白过来。原来姬景淳竟是觉的这个自己为她求得的郡主位对她而言是个耻辱,定要辞了去,方才算的上是清清白白! 姬华琬和姬弦歌这时候也回到台上,见着姬景淳当众闹出这般阵仗,登时唬的面色惨白。她们之前在千步廊堵截姬景淳,不过是想要出心中一口恶气,想要打压姬景淳一番,没有想到姬景淳竟是这般大的脾性,受了她们的言语围诘,竟转头就跑到了宫宴上,向着太皇太后和圣人请求降位。 太皇太后得了梅姑姑上前将之前千步廊上的八公主、魏县主领着众位宗室贵女围诘平乐郡主的事情的禀报,心中生出一股怒火来,狠狠瞪了一旁的姬华琬和姬弦歌一眼,勉强忍住了,沉声劝道,“阿雅,你说的也太严重了,说起来你也是正正经经的宗室贵女,区区一个郡主,又如何是担不起的?实在不必如此的!” 姬景淳朝着上座太皇太后和姬泽再拜了一拜,神色坚持,开口道,“景淳多谢皇祖母好意,只是,阿雅只是亲王之女,按大周宗室制度当止得县主的,这些年忝居郡主之位,本就有愧,今日实心求恳,求太皇太后和圣人将降回县主之位,以求心中安宁。” 姬泽从太皇太后的身边抬起头来,第一次仔细的看了看姬景淳的容色神情,面容中闪过一丝激赏之色,问道,“平乐,你确实想清楚了么?” “是。”姬景淳再点了点头,朗声道,“臣妹已是想的很清楚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