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嚷道,“我要去找皇兄问个清楚。”猛的一把夺了陈孝手中的赐婚诏书,提溜着诏书往前头冲去。 其时天色已晚,姬泽已经是回了延嘉殿,换了一身常服,坐在殿中榻上歇息。守在殿外的小宦官拼命阻拦,“寿光公主,待奴婢先进去禀报一下。”姬华琬不管不顾,猛的冲进殿来。 姬泽面色刷的一声拉下,斥道,“姬华琬,这般不管不顾的往里头冲,像什么话?” 姬华琬充耳不闻,明媚的容颜上一片涕泪,望着姬泽落泪,“皇兄,我不要嫁给那张逸,你就当疼疼妹妹,收回这道旨意,成全我和谢弼吧!” 王皇后立在一旁,见着姬华琬狼狈形容,上前扶着她柔声劝道,“八妹妹,我让人先服侍着你净面,待会儿你和你皇兄好生说话!其实张逸此人人才也是不错的,日后你见了面就知道了!” “不要你管,”姬华琬一把挥掉王皇后的手,瞪着王皇后道,“我不要你假意惺惺的,你把我许给张逸那等货色,定是怀了什么恶毒心思。我要皇兄让你好看。” “放肆!”姬泽怒形于色,拍喝道,“谁允了你的对你皇嫂这般大呼小叫?” “皇兄,”姬华琬被惊的退了一两步,指着王皇后道,“这个女人是个坏人,她明知道我心里头喜欢的人是谢弼,却偏偏给我择了这么个驸马,难道要我就这么忍气吞声么?” “否了谢弼为驸马是朕的意思,”姬泽板着脸道,“皇后只是照着朕的意思择出驸马人选,此事与她无关。” 姬华琬大吃一惊,她凭着一腔意气来闹,心中尚抱着最后一份希望,此时听着姬泽的话,只觉得心冻上了一层冰,眼中痛悔的泪珠落下来,问道,“为什么?皇兄,”泣鸣道,“你明明答应了要成全我和谢弼么?” “朕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般的话?”姬泽淡淡道,“张家也算是功臣世家,张逸先祖郯,国公张璮是大周开国功臣,位列凌烟阁二十四人之中。张秋度年少英俊,人才出众,你嫁给他不算辱没了!” 姬华琬眼中泪花灼然,“可是我只喜欢谢弼啊!” “男女两家缔结婚约讲究个两厢情愿,”姬泽道,“就算是大周公主,也没有事事合着你的心思的道理。阿燕,朕以为,你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姬华琬闻言登时羞愤欲绝,杏目圆睁,喝道,“他敢!他以为他是谁,我是大周公主,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他有什么资格说不愿意娶我?” “好了——”姬泽喝道,“你这般不饶人的脾气,还指望有男人喜欢你?阿燕,说的直白些,谢弼是朕日后要大用的人,朕没的不乐意给他指个他不乐意的婚事,致使他心中不快,日后君臣离心?”延嘉殿帘幕低垂,姬泽的声音淡漠,“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凤阳阁了!既然已经定下婚事,日后当好好学习规矩,出嫁后当谨记《女德》、《女则》,莫要给皇族姬氏丢脸!” 姬华琬不意姬泽如此说,只觉面目全非,一颗心被剖成碎片,再也承受不住,悲泣一声,捂着脸匆匆奔走了。王皇后立在后头,瞧着姬华琬奔去伤心欲绝的背影,心中不由生来起了一丝担忧之意,“圣人,八妹妹此刻定是伤心死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了!”姬泽道,面上神情清淡,“阿燕的性子太过任性,早该好好学学道理了!” 神熙五年正月,阿顾前往韩国公府给秦老夫人拜年。“孙女儿给您拜年,祝您老人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秦老夫人瞧着礼数周全,面色平静的阿顾,心中也自有些恻然。她之前一心想要笼络好这个孙女儿,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渐行渐远,渐渐离心,到的如今,只能够到了她过年的时候回国公府拜个年的地步。 “留娘的气色瞧着有些疲累,不如在府中歇一歇吧,”老夫人慈和笑道,“棠毓馆如今还为你留着呢,你今儿就在府中住下,明儿个一早再回去!” “多谢大母慈恤之情。”阿顾道,“大母挽留,孙女儿本不敢辞,只是开了年,阿婆身上有些不好,孙女担忧阿婆,想着进宫陪在阿婆身边照看,实在不能留了!” 秦老夫人登时一噎,阿顾抬出了太皇太后,她也没有办法,只得干巴巴道,“这般你就去吧。留娘,国公府一直是你的家,若有空,可要多回家里来看看。” 说些好听的话又不惠费银钱,阿顾盈盈应道,“我会的!” 从荣和堂出来,府中中道笔直且长,两侧植着嘉树。正逢着顾嘉辰正领着奼紫、嫣红过来向祖母,见到阿顾,眸光登时一深。 自阿顾离开韩国公府后,韩国公府境况愈发每况愈下。作为与阿顾不和,争风斗气的人,在阿顾离开后也被认定是逼走阿顾的罪魁祸首,受到了秦老夫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