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王恩宠早就散尽,对于神宗皇帝宠着哪个女子早就不放在心上,唯一留在眼里心上的就是女儿,竟是因着神宗皇帝与唐真珠的情缘一夕丧命,登时如天塌地陷,倒在地上晕厥过去,待到醒来,就将唐真珠恨到了骨子里去。 唐真珠后来入宫,对咸宜公主姬慈歆心怀愧疚之意,所以此后虽高居贵妃之位,占尽神宗荣宠,却对地位低微的蒋婕妤总是态度礼遇有加,蒋氏宫阁之中的一应待遇从优丰厚,纵然平日听着蒋氏有什么刺耳的话语,也只当充耳不闻。只算作是尽了当初的那一份心。可是对蒋太婕妤而言,那样一个花朵一样的女儿,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眼见的就要嫁出门,成亲生子,却因为这样一个原因香消玉殒,如何不恨?只是贵妃太过荣华,她不敢触敌,这些年,她将丧女之痛深深藏在自己心里,做了一个不苟言笑的女人,险些连自己都忘了,心头汹涌滚淌着的火热的怨恨之情是什么了?却被柳王妃送来的一盒子百花糕从内心深处勾起。 夜风吹来,阁中宫灯在风中微微摇晃,太婕妤取了一块百花糕,递在自己的鼻尖,轻轻道,“阿歆,你在九泉之下孤零零的过了这么些年日子,会不会觉得冷?母亲为你报仇,你欢不欢喜?” 夏夜深凉,蒋太婕妤起身,披了一件斗篷,将兜帽戴在头上,吩咐道,“夏莲,咱们出去走走。” 系着红色高腰裙的白衫小宫人眸中闪过一丝讶色,屈膝应了一声“是”,侍奉着太婕妤从阁中出来。 夜晚寒凉如水,西苑石榴花在暗夜里热烈的开着,如同清冷燃烧的火炬,这座承住着先帝旧人的宫苑相较于今上后宫中的妃嫔鲜活美丽,便安静了很多,如同一潭死水,冷静无声。 蒋太婕妤在一座宫阁面前停下,轻轻叩响门扇。 小宫人过来迎门,见了蒋太婕妤,一缕吃惊之色迅速的掩映在眸底,“奴婢参见太婕妤。” 蒋太婕妤拢着袖子点了点头,“我今日前来,是为求见童太昭仪。” 小宫人道,“太婕妤稍等,奴婢这就进去禀报。” 过的片刻,童太昭仪迎出来道,盈盈笑道,“今日怎么蒋姐姐来到我这儿?” “坐着无聊,”蒋太婕妤抿嘴笑道,“想着旧日的姐妹,便到你这儿来坐坐。” “妹妹这般可真是少见。”童太昭仪笑道,迎着蒋太婕妤入内,扬声吩咐,“给太婕妤奉一盏茶来。” 蒋太婕妤吃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向着安仁殿方向努了努嘴,笑道,“如今宫中情形,太昭仪想必知道了吧?” 童太昭仪眸中闪过一丝痛快之色,“谁说不是呢?贵太妃盛宠,只是没有想到竟有何这等事情。每次向着那无辜送命的六万大周军士,便不免叹之厌之!” 蒋太婕妤闻言微微一笑,开口道,“早年先帝在世之时,唐氏独占恩宠,咱们这些个姐妹个个是失意人,感情都是不错的。”顿了片刻,悠悠道,“从前她有着先帝荣宠,超脱在咱们之上也就罢了。如今明明先帝已经不在了,凭什么她还坐在我们头顶吃喝我们的血肉?” 大雨洗涤后的长安天空愈发明净。丹阳公主在白鹤草堂中悠悠醒转,没有唤人,随意出来行走。女儿阿顾没有陪在身边,公主便觉得情绪懒懒的,做什么都没有力气。 堂上的小丫头见着公主,忙迎了上来,细声细气问道,“公主,可要奴婢去叫朱姑姑前来伺候?” “不用了,”公主摆了摆手道,“我只随意出去走走。” 小丫头应道,“是。”将一件斗篷披在公主身上,静静的服侍着公主。 公主出了白鹤草堂,朝着阿顾所居春苑方向缓缓而行。见之前一阵新雨,天空分外明净,一时间行到春苑外头,不由悠悠想,阿顾如今在妹妹府上,日子不知过的如何?一时又想,这个小没良心的丫头,也不知在小姨家中瞧中了些什么,竟一直逗留在外头,不肯回家看看阿娘?扑哧一声轻轻一笑。 “……也不知道县主如今在玉真公主府上究竟怎么样?”乌芳的声音从苑子里头传来。 “定然不是很好,”另一个小丫头的声音答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