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过去之后能够过的好一些,如今听闻孙沛恩人品瞧着还不错,登时便喜形于色,欣慰道,“公主在天有灵,总算保佑郡主了!” 阿顾瞧着陶姑姑等人心生一丝怜悯之情,这门婚事前景其实与孙沛恩人品如何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大周与河北剑拔弩张,虽因彼此顾忌而维持了一段短暂的和平时期,但早晚下去必有一战。待双方开战之后,自己身为大周天子的表妹,孙沛恩的和亲妻子,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当真难以预料。但世事多艰,自己虽然清楚的预见了前面的刀山剑影,这时候瞧着姑姑欢喜的神色,竟也不忍心张口吐露实情,打消了她们面上的喜悦之意。道,“姑姑,我累了先回去了,你们忙去吧!” 范阳节度使孙炅嫡长子孙沛恩亲上长安迎亲之后,他与阿顾的婚事也就真正提上日程。阿顾虽封郡主,但父族仳离,母亲丹阳公主又已逝世,玉真大长公主姬明瑛作为最亲近的母姨,当仁不让包揽了婚姻女方一应准备事宜。七宝香车长驱直入郡主府,将府中上下人等俱都召入廷中,朗声吩咐,“宜春郡主是本公主的嫡亲外甥女儿,她如今虽没了娘,自是我这个做小姨的给她操持。”剑眉一扬,“大婚是女子人生中最重大的场所,再怎么着,也要办的热热闹闹的。我不是什么好性情的,如今这话可说在前头,若是有人砸我外甥女儿的场子,我可不管你们有什么积年的脸面,可绝不会客气!” 郡主府众人都肃然应道,“奴婢遵命!” 玉真公主首先考虑的是婚姻举办场所。节度使势力颇大,皆在长安之中设会馆,供使者在长安通禀圣言,打探消息之时居住。范阳会馆虽然装饰颇为富丽,却毕竟最初是为使者所设,入不得玉真公主的眼。玉真公主考虑了片刻,径直入宫,寻了姬泽,“范阳会馆狭小,我想着阿顾和孙沛恩的婚事放在郡主府中举行,圣人觉得如何?” “不成。”姬泽断然道。“朕知道皇姑是体恤阿顾,若阿顾嫁的是旁人,郡主身份尊贵,在郡主府中举办婚礼自然是应当的事情。只是如今此婚是和睦朝廷与河北的关系,双方之势并无孰强孰弱之分,这般状况若在女方府中举行婚事,外人瞧着岂不如男方入赘一般?姑姑若当真疼阿顾,便放弃这等主意。若孙沛恩心里存下了芥蒂,日后阿顾的日子怕更是不好过。” “话何至于此?”玉真公主扬眉,“日后若是他们夫妇回了范阳,自然是阿顾随着孙沛恩。如今在长安,自是随我们大周的规矩。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坚持婚礼放在郡主府里办,若孙家能寻出一处拿的住场子的地方,我也并非不能接受。如今既是没有,而永兴坊却是色色齐全,这场婚事为何不能放在郡主府中办?” 又放缓了声音道,“我也是心疼阿顾,她被迫和亲,已经十分可怜了。如今要和一个陌生男子结亲,心中想是十分惶恐,郡主府是她自幼长大熟悉之处,若婚事在郡主府举行,她瞧着四处熟悉之地,心中也会安心一些!” 姬泽为玉真公主语句所动,虽明知道有几分不妥,到底是怜惜阿顾的心思占了上风,犹豫片刻,吩咐道,“传主宾杜邑入宫。” 礼部主宾杜邑跪在两仪殿中,听着天子吩咐,“你去一趟国宾馆,替朕问话孙沛恩,长安的迎亲礼是否愿意放在郡主府里办?”仔细嘱咐道,“语气要柔和些儿,瞧着孙将军的反应,若是有半分不愿意,就算了!” 杜邑恭敬应道,“是。” 从太极宫中出来,兜头吹了一阵冷风,便匆匆去了国宾馆。 “从前咱们以为范阳已经是足够繁华,如今到了长安,方知道什么是帝都气象。”范阳会馆中,随同孙沛恩一同前来长安的随从熙熙攘攘说着话语,孙沛恩坐在主座中笑着听着,吩咐道,“长安确实是个好地方,你们若是喜欢,这些日子大可尽情逛逛。待到过些日子咱们回去了,短时间内可就没有机会了!” 众人相视而笑,尽皆大笑。孙福道,“将军如今要当新郎官了。也不知道宜春郡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哩!” 在一众从人的说笑声中,宾馆侍人道,“孙将军,杜主客在外求见。” 孙沛恩吩咐道,“请杜主宾进来。” 杜邑立在范阳会馆大厅中,听着孙沛恩琅琅的靴声,转过头来,面上笑的如同一团和气的弥勒佛一般,“下官见过孙将军。”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