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打着伪装恭顺顺服的主意,方能保全自己的力量,等待机会逃出范阳城求得生机。可是自己预期的恭顺之中并不包括牺牲自己的身体。 东厢房外,碧桐立在廊下,瞧着书房中的情状,面上变了颜色。男子拥住少女身体,亲吻乌黑发丝,少女身子瑟瑟发抖,面上一片雪白,显见的是在忍耐,“郡主。”迈开步子想要冲进屋子护住阿顾,赖姑姑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住手!” “姑姑,”碧桐忍耐轻声嚷道,“郡主受了委屈,我若不进去,郡主要被那人欺负了!” 赖姑姑死死扯住碧桐,“别进去。安王与郡主本是夫妻,合欢之事本就应理所当然,郡主禀性聪慧,自有应对置放。若你此时胡乱闯进去,不仅救不了郡主,反会将整个朝华居之人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暗地里深深咬住双唇,这个少女是自己抚养自幼长大,早就视若血脉后辈,如今见着她陷入如此危局,难道自己便不心疼么?只是实在没有法子。从前河北孙氏与大周维持和平,郡主受着河北王孙炅照拂,自然敢对持安王。但如今孙氏叛周自立,郡主便失了依恃。安王如今已经掌握了整个范阳城的军政大权,朝华居中区区几百郡主卫兵力在他眼中不过是巨牛身上的一根毛发,根本不会放在眼中。夫妻一处本是正当之事,郡主虽然心中不愿但也没有道理拒绝,若是自己这等人上前护着郡主,定会激怒孙沛恩,怒火发作下来,不仅郡主依旧难以保全,便是整个朝华居不知落到什么下场。 阿顾闭着眼睛坐在当处,感觉着男人映在自己发丝、颈项的亲吻,丝丝男子气息扑在自己身上,手掌也隔着衣裳抚摸背脊,带着强烈的侵略气息,身子瑟瑟发抖,似乎是忍耐,又似乎在孕育着反抗的勇气与决心。不知怎么的,当初朝华居中孙沛恩与蕊春肢体交缠的景象忽然泛起在脑海之中。屋子华美,屋子里泛着一股淡淡的麝香气息,蕊春与孙沛恩的身体在屏风后的榻上交缠,声音暧昧,女子的声音缠媚入骨,“……孙将军,您觉得究竟是春儿好,还是郡主好呀?” “自然是本王的春儿好,”孙沛恩郡主请冷冷的,躺在床上像是死鱼一样,看着机会倒胃口。” 当日那对狗男女痴痴笑声在自己脑海中回响,阿顾只觉身子僵硬不已,一股恶心之感泛起胸口,急剧直冲而上,似要呕吐而出,再也忍耐不住,一把狠狠的推开孙沛恩,嘶声嚷道,“放开我!” 孙沛恩情欲浓重之时,竟忽的被阿顾推开,愣了片刻,眸底闪现一丝残暴之色,冷笑道,“顾氏,你好大的胆子!” 阿顾推持着轮舆退后几步,扶在背柄之上,只觉胸口呕吐之意愈发浓重,面色惨白一片。她禀性聪敏,虽此刻身体难受至极,却知晓自己拒绝了孙沛恩,极大的惹怒了男人的自尊心,此时身处一种极端危险的境况之中,若是想要既保全自己的身体,又保全自己的性命,应对不当,怕是孙沛恩一个恼羞成怒,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脑海之中急剧调动思维,想着怎生应付过这一关。 孙沛恩面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顾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却这般推拒与自己夫妻圆房,可见得从前所言愿意一心跟随自己都是谎言话语,实则依旧心恋周室,方才不肯与自己圆房。心中起了暴烈之意,恶狠狠的瞪着退到角落里的少女,有意要扭断她的脖子。 阿顾双手抱持着手肘,身子瑟瑟发抖,喝道,“大王你别过来。” 她唇儿颤抖,似乎想要泛出一丝笑意来,只是那笑意有几分扭曲,绽在容颜上,犹如一朵颤巍巍开放的小白花,因为一些暴力染上了几丝抓痕,花相并非十分完美,但这种缺憾并非破坏美丽,反而增添了一种特别的魅力,让人愈发喜爱不已,“大王,您要与我圆房,阿顾心里是十分欢喜的,我们虽结缔姻缘,但只有真正一处,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日后也好更加名正言顺的立在你身边。只是妾身十分害怕,您能不能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孙沛恩瞧着她的容色狐疑问道,“害怕?夫妻交合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有什么好害怕的?” 阿顾闻言默默无语,只是转过头去,面上露出几丝屈辱之色。 孙沛恩瞧着她的神色,忽然便明白过来:他与顾氏早前夫妻关系不睦,洞房之时恶言相向转身即走,后来与蕊春成事之时更是知其在一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