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密保身,今日咱们在此帐中定的是天下归属大事,警惕些总没有过错。” 帐中盈盈烛火晃动,投在雪夜对谈二人身上,烫出一段温暖剪影。“……如今燕军陈列荥阳,圣人避驻陕郡,发动时机已至!” 帐中喁喁而言,临盘推演天下大势,“圣人驻跸陕郡,背倚潼关,潼关守将哥舒夜带兵守关于内,裴俨守河内,封玄清守临汝,二军分左右襄卫圣人安全。其中裴俨乃天子嫡亲姨夫,如天子遇险,定会全力营救,可命燕朝出一支军队攻河内,将裴俨缠于河内城下,不得出兵营救;” “平林兄乃封玄清军中参军,可乔夺军权,令封氏不得回军救驾;” “若得再将老将卢国公程伯献从圣人身边调开,圣人身边便仅剩一支神策孤军拱卫,燕派一猛将率精兵行急军军借道东都奔袭陕郡御营,东都都尉王康出自太原王氏,届时自会出手发难,掩去燕军取道消息。” “至此,”郑襄安合掌,笑道,“事可成矣!” “然!”李松行笑应。 帐中烛火毕驳,爆了一个烛花。郑襄安抬起头来,见李松行立身而坐,神情怔忡,不由奇道,“李兄这般神情迟疑为何?” 李松行回过神来,“也没甚个。愚弟只是想着,如今御座上的这个,可当真有几分雄主迹象。若折在此处,大周承嗣之事必起波澜,争执之下,国运怕是会倒退数十年,我等也算是大周罪人了!” 郑襄安闻言神色亦复杂之至,沉默片刻之后方道,“家国之间,只有家族方是我等立足根本!为了山东百年运道,行一点不合常道之事,也是无可奈何!” “是啊!”李松行仰身长笑道,“我等且大道直行,百年之后,功过且自由后人评说吧!” 夜色深沉,御营之中风雪刮下的愈来愈大。李松闻起身告辞,持着竹杖大踏步行向风雪之中。对着郑襄安拱手大拜,“愚弟奉命明日入东都为官,届时自会襄助王康之成事。大兄侍奉于陕郡御驾之旁干系最是重大,此后一应事宜都拜托给敬亭兄了!” 郑襄安朝李松行回了一个拜礼,郑重道,“大兄放心,敬亭拼一死之身,当为山东谋一条生路!” 李松行哈哈大笑,转身踏雪离去。?周燕大战的剪影慢慢敛入天地间缤纷的雪花。 后世之人评价大周世宗年间孙童之乱,认为这场战役的转折点便是贞平五年三月三子峡之役。这场战役全歼伪燕精锐大军,同时也葬送了中国史上煊赫了数百年的山东高门。此后世家势微,再也无力遏制寒们的兴起,寒门开始在大周朝堂上占据主流势力。 而这场战役的先机,世宗皇帝姬泽获悉山东密谋之事的来源,很多史学家认为是大周年间无孔不入的行人司,但也有一小部分浪漫的少男少女坚持认为,是远嫁北地和亲的宜春郡主顾令月冒死送出的消息,世宗皇帝为酬此救命之恩,以白首之约报之,帝后同心。后世观史之人莫衷一是,只是当时,姬泽在御帐中接见一路风尘仆仆从北地赶回报信的羽林军沈朗,面色却十分奇异, “这信,是郡主吩咐你传的?” “正是。”沈朗跪伏在殿中,再叩了一个头,“半月前,郡主被咱们救出范阳王府,便吩咐属下等人立即将这等口信传回来,大统领深知此消息干系甚大,不敢怠慢,命属下一支小队即刻领信回赶。”眼圈儿一红,泣声道,“出发的时候一共有三人,最后平安回到陕郡的便只剩下小人一人。” 御帐华丽宽敞,姬泽坐于御座之上默然。来人千里奔驰,赶到御驾行营,便是为了将这份重要的口信送到自己案前,免于大周一场兵刀之祸,自然是出于一片忠诚之念。只自己心念担忧的却是阿顾安危,难免对他放弃护卫阿顾赶回报信的行为有几分恼火迁怒,默然片刻,晦涩开口询问, “辛苦你了!……你离开的时候,当是见过郡主了。郡主……她如今可还好?” 沈朗闻皇帝抚慰,登时感动的眼眶泛红,“属下不辛苦,”沈朗感动的眸泛水光,“若得效力于陛下万一,也就好了!……郡主腿足不好,起卧皆是身边丫头伺候,身子瞧着纤弱,不过精神还好。郡主如今已经平安出了北都城,有刘大统领英勇善战,随身护持,一路必定平安,想来再过一月半月的,便能顺利返回大周了!” “你离开时,郡主身边还剩多少人护卫?” 沈朗略向了想,“大统领率的好手十之八九,此前郡主卫也未折损。也剩百来人!” “朕知道了!”姬泽沉声道,“你先下去吧!”m.dXsZxedu.CoM